“咯吱……”
正说这呢,中屋的门开了,白牧从屋里走出来。
他的面色本来就白,一时也看不出脸色不对。小娟儿就跑了过去,拉着白牧的袖子问:“姐夫,洋人的医术,是不是比咱们好?他们点洋药片,是不是特别厉害?”
白牧看了我一眼,蹲下身对她道:“国外的医术,确实要比国内的先进。他们的很多仪器,都是国内没有的。
咱们老祖宗的中医,讲究的是内外调理,汤药经过经络,营养神经后,才会起到治愈的效果。但是国外很多药,省却了条理的步骤,见效,确实更快一些。”
小娟儿眼睛一亮:“那,那小山的病,是不是吃了洋药就好了?”
白牧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国外的医术,虽然比我们发达。可是,也没有达到可治百病的程度。
目前,也没有专门研究咱们这些奇怪毒素的人。不过,万事都在变,也许过几年,就有人研究了呢。”
“那,那要是一直没人研究呢?”
白牧被问住了。
是啊,这种毒,连他都没有办法解。洋人怎么会有心思,研究这种,快要失传了的毒的解药呢。
小娟儿的眼神慢慢的黯淡了下去。
我心里不忍,赶紧拉着她道:“不会的,一定会有人研究的。娟儿,你跟着熬一天了,赶紧去睡会不。要是阿妈问起我,你就说我回来,今天在白牧的小院儿住了。其他的什么也别说,知道吗?”
“嗯。”她点点头。看看白牧,又偷眼看了一眼屋里,转身快步走了
没过一会儿,她又快步跑了回来,给我拿来一套干净衣服。我这才发现,衣襟的下摆,和裤子的侧面都渐上了血迹,回来的时候天黑了,心里一直想着事,竟然也没发现。
小娟儿很细心,我不知道她猜到了什么,但是,她很聪明的没有多问。
去旁边房间换的衣服,简单的洗漱一翻,我将那身沾了血的衣服拿去旁边的小厨房。扔进灶火里烧了。
灶台上原本熬着药,火一旺,药汁沸腾,热气顶起药盅的盖子,空气里就散起了浓厚的苦药味儿。
我怕汤药溢出来,赶紧用棉布垫着手,掀开盖子散热。
盖子掀开,苦味就更重了。
看着火上翻滚的药汁儿,我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流下来。不能哭,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一定不能再哭了。
“红叶……”
身后传来轻轻的一声呼唤,控制的半天的眼泪,一个没忍住,直接滚落下来。
白牧走过来,从我手里接过盖子,将药盅重新盖好。
灶台下的衣服烧尽了,火熄了下去。
药汁慢炖,药香袅袅。
他将我轻轻的揽在怀里,一句话也没说,但是,却似乎比千言万语更加温暖。
我杀人了。
我见过李乾芝杀人,我也见过很多人死在我眼前,楼小月该死,姓朱的也不是好人。我做的没有错,但我心里压抑。
白牧将我紧紧的抱住,空气里是浓浓的药味,周围全是他身上的药香,我慢慢的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