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七整理衣冠,郑重其事朝朱聿键鞠躬:“朱将军,此事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我太心急了,忘记了陛下的殷切告诫,也辜负了朱将军一片好意!”
朱聿键慌忙道:“任将军,顺侯,千万别这样说,咱们三人一同领兵,无论是胜是败,都一体承担。世上没有常胜将军,领兵打仗嘛,总有遇到挫折的时候,关键是咱们要吸取教训。”
“对,是该好好吸取教训了。”任七看向傻大柱,道,“你把兵败的经过说一说,越详细越好。”
听傻大柱说完,朱聿键面色冷峻,叹道:“吴世俊此人不好对付哪,是个难得的将才!都说清兵战斗力非常彪悍,先前咱们不以为意,此后要严肃对待了。”
傻大柱补充道:“孟家庄的清兵大部分是汉八旗士兵,满人兵卒并不多。哎,当初在陕东南看李过将军攻打清兵,如同砍瓜切菜,我以为自己也能做到,哪想却是个草包!”
“好啦,自责有个屁用,想法子应对局面吧。顺侯,你好好反省吧,罚你三个月不能饮酒!”任七道。
经此一役,任七和傻大柱收敛了骄傲自满的情绪,继续采用稳扎稳打的法子,步步为营缓缓往汝宁府推进。
吴世俊在孟家庄取得大胜,一下子把士气提升起来,清兵们在他的指挥下,抱定决心要死守汝宁府。明军围了汝宁府城之后,却难有作为。
这一天,又是一番攻城战结束后,任七坐在中军大帐里唉声叹气:“奶奶个熊,遇到难啃的骨头了!”
朱聿键也忧心忡忡道:“自从围城之后,我们已经发起过五次攻城战了,竟然毫无进展,如何是好?我看城里的清兵士气旺盛,而我军有些泄气了。”
朱聿键所言不假,明军最近确实士气低落。军中的士兵们往往都是些热血方刚之人,情绪非常容易走极端,大起大落的,要么容易骄傲,要么灰心丧气。
明军在洪河畔吃了一场败仗,又连日攻克不下汝宁府,士兵们沮丧不已,失去了往日的斗志。
“我到今天才知道带兵打仗不容易哪!”任七道,“朱将军,你可有破城的良策?”
朱聿键摇头道:“按理说,咱们兵强马壮,只需跟城内的清兵打消耗战,坚持下去必然有朝一日能够破城。可现在咱们面临着两个棘手的难题,一是士气低落,亟需一场胜利;二是咱们要执行陛下的迂回包抄战术,不可能长久耗在汝宁府。我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能去军营不断给士兵们鼓舞精神而已,但空口白牙说一通,不如大胜一场来得直接有效。”
任七眉头拧成了疙瘩:“鼓舞士气,振奋人心的事情,就交给朱将军去做吧。我来好好想一想,肯定会有法子的。”
傍晚时分,任七带领着一队人马在军营附近转悠,不知不觉走进了一个小村庄里。按理说此时正是晚饭时间,村里应该炊烟袅袅,但却冷冷清清。
“村里的人都去哪儿了?”任七自言自语,对一个护卫道,“去,找个人问一问。”
不多时,护卫带来一个妇女。任七给了妇女一锭银子,笑道:“大嫂,村里的人哪儿去啦?”
“都是疙瘩瘟闹的,一些人死了,一些人逃了。留在村里的人,要么是老弱病残,要么就是感染了疙瘩瘟无力离开,大家都在等死呢。”妇女道。
“那你怎么不逃啊?”任七又问。
“我家男人前些日子被抓了壮丁,去汝宁府城里修城墙,一直没有回来。”
任七点点头,却听得妇女自顾自往下说:“不过我家男人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前几天隔壁村的刀疤脸从我们村经过,他也去了汝宁府城修墙。我就问他见到我家男人没有,又问他怎么出的城,他就说假装得了疙瘩瘟请假跑了出来,我家男人机灵得很,肯定也会想到办法逃回来的……”
大概因为得了银子,妇女掏心掏肺说着话,唠唠叨叨。
任七却急不可耐打马离去,狂奔回军营,见到朱聿键之后,笑道:“朱将军,我想到破城的法子了!哈哈,明的不行玩阴的,他吴世俊是个带兵打仗的好手,可玩阴的铁定玩不过我,吴世俊,老子阴你没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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