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开启后,陆望晴等人就一直站在边上观看着,听到那神秘的,充满韵味的咒语,虽然大部分都听不懂,可是场上所有的人,都莫名的会生出一丝敬畏感来,仿佛场上所有的人都被这种神秘的咒语,带入到了一个未知的神秘世界。
接着,秋三娘拿起一把古旧的扇子,依然围着江小雪一边比划,一边念着咒语,边上一个妇女双手拿起簸箕,用簸箕对着江小雪不停的扇风。
气氛越来越充满了神秘感,很多人都是既兴奋,又紧张,同时,心里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害怕。
夜空中,那一轮快要满月的月亮,时明时暗的,给这本就神秘的气氛有增添了几分怪异的感觉。
渐渐地,受到召唤的江小雪开始慢慢的有了反应,逐渐的呈现出一种忘我的状态,似乎她的灵魂已经去往了另一个世界。
秋三娘吩咐边上的人继续扇风,或许是为了加强这种状态,在她神秘的咒语声中,脸上蒙着花色毛巾的江小雪进一步呈现出如痴如醉的模样,她仿佛是已经进入到了另一个神奇的地方。
但是江小雪还是没有达到秋三娘的要求,她拿出一把陈旧的钥匙和一张花色的手帕交到江小雪的手上,又往自己的脸上蒙上一块黑布,继续念咒,声音忽高忽低,或念或唱,在这月色朦胧的大山中,显得无比的诡异。
陆望晴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场景,心里的感受也是非常复杂,这样的风俗似乎超出了她的认知和想象。
她觉得,这种仪式就像是一场强大的催眠术,很多人的心神在这一刻似乎都受到了一种或深或浅的控制。
受到催眠的江小雪,在秋三娘的指引下,正在向着未知的灵界进发。
秋三娘又唱又跳的,过了好半天,江小雪拿着钥匙,不断的尝试,似乎钥匙还是不对,一直打不开灵界的大门,不得其门而入。
看到秋三娘好像已有些焦躁不安,边上坐着的几个妇女也加入到了神秘的舞蹈当中,几人都围着江小雪且跳且唱,仪式渐渐的就要进入了高潮。
过了一会儿,终于听到旁边的人大声的喊道:
“进去了!进去了!七姑娘放进去了!”
紧接着,所有围观的年轻男女们,也开始以江小雪为中心,围成层层的圆圈,一边跳着舞步转着,一边唱起了放七姑娘的山歌——
“走啊,美丽的姑娘们,邀约伙伴哩赏花林。”
“三娘祭师啊,请带姑娘们上路,带姑娘们去往花园呀!”
“十二道花园美不胜收,走啊……壮实的小伙子们,吹着芦笙啊,上花路。”
“姑娘们穿上花衣裙呀,鸟儿为她们唱,蝶儿为她们舞,十二道花园里踏歌舞……”
此时,“七姑娘”江小雪也站起身来,闻歌起舞,随着歌的情节扭动身子,舞着手帕,忘我的表演着。
你唱到“打”的时候儿,“她”就捉到你撵啊撵的打;你唱到“亲嘴儿”的地方,“她”就撵你,要抱你“亲嘴儿”。
仪式一旦已经启动,歌就要一首接一首的唱,住不得嘴巴,稍一停下,“七姑娘”就要迷路了。
直到这个时候,小孩子们才热闹起来,不停的在一边起哄,都想指挥“七姑娘”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场面热热闹闹的,秋子溪,秋子瑜和秋子寒也和其他小伙伴们一起蹦蹦跳跳的围着“七姑娘”转着、欢呼着。
如此,过了半个多小时,秋三娘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才又围着江小雪一边转,一边念着咒语,慢慢的把她唤醒过来。
看她快醒了,大家一起喊了一声江小雪的小名,齐声说道:
“小雪,回来!”
半晌之后,江小雪才终于缓缓的从“灵界”返了回来,但是,看她的神情,依然还是一副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样子。
秋三娘笑着对众人说:
“没关系,让她回家休息休息,明天就能够完全回过来了,呵呵……放心吧!”
江小雪的妈妈这才放心的挽着江小雪的手臂往家里走去。
陆望晴一行人也跟着散场了,可是,一路上她心里都还是有种莫名的压抑情绪,这种仪式看起来很神秘,围观的人似乎也玩得很尽兴,可是,这样的仪式真的好吗?
人散后,月色如水,苗王庙很快又恢复了宁静,只有阵阵的蛙声和虫鸣,还在继续不知疲倦的歌唱。
依稀中,仿佛山中真的有鬼,天外真的有神。
陆望晴有些神思恍惚的跟着大伙一起回到了秋荻家,因为时间已经不早,稍微闲聊了一会儿之后,陆望晴就站起身来,带着云归远和钟灵告辞离开了。
车上,陆望晴一边开着车,一边随口问道:
“刚才那个放七姑娘的仪式,究竟想表达什么呢?”
云归远沉吟半晌后,才缓声回答道:
“七姑娘就是七仙女的意思,说是放七姑娘,其实更准确的意思是请七仙女下凡到七姑娘身上,让七姑娘看到了我们所看不到的一些东西。”
陆望晴轻声说道:
“这样的习俗……,为什么还保留着呀?”
云归远小声回答道:
“现在我们村已经只有秋三娘会这种仪式,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完全失去传承了。”
钟灵去大大咧咧的说道:
“我觉得很好玩啊,前几年我叫秋三娘把放出去,我也想看看放出去能看到什么,可是秋三娘说,我不适合,就一直没同意。”
云归远打趣道:
“我觉得秋三娘顾忌的是,不是怕你放不出去,而是怕放出去之后,你乐不思蜀,不愿意回来就麻烦了。”
钟灵一脸不屑的表情,轻蔑的回答道:
“切,那有什么好的呀?都说天堂好,可是谁愿意去呢?反正我是不乐意的。”
三个人说着话,转眼就来到了云溪小学,老规矩,陆望晴依然将车停下后,就请两人下车了。
次日一早,陆望晴锻炼完身体,正在吃早餐的时候,秋子鸿就开车带着韩江雪三姐妹,以及韩江黎和秋子瑶,来到了学校的操场。
陆望晴叫他们一起吃早餐,他们都说吃过了,就在操场上等陆望晴,不一会儿,云归远和钟灵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