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脱他的怀抱,清丽无双的脸望着星落,坐起来环抱着膝盖,整个人显的愈发清瘦娇小“不是不好,只是……”
怀里的温热消散,他怔怔的看着她,神色是前所未有过的缱绻,只一眼,她就觉得自己所有的理智都催拉枯朽,轰然不复。
他耐心沉静的嗓音温柔的在她耳边引的她的心像被微风拂过的枝丫,不痛不痒的挠着“嗯?只是什么”
她对外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对得失看的极为通透。在玉清小筑她发觉自己已然动心,却觉得他就算不钟意自己,也无妨,她能在浅薄的单相思里自得其乐。但今夜天河里的他,却好像让相思侵入了骨髓,每一寸每一分都让她觉得自己的一厢情愿痛不欲生。
今夜的星河,美得让人心碎。
努力克制着自己要发疯的念头,苦涩的笑道“只是仙尊也很忙啊,仙尊若是总将我带在身边定然会妨碍仙尊娶亲……”
还未说出口的话被温热陌生的嘴唇堵住,脑子里垂死挣扎的理智瞬间燃烧沦为成灰烬,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冲聚到了头顶,心里激起惊涛骇浪,拍打着岸边的巨石。
他的手掌按着她的脖子,低着她的额头,言语间喷薄的气息让她浑身的筋脉都像燃烧了一样,柔和的嗓音说道“那就嫁给我”
石破惊天,嫁给他,她连奢望都不敢。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奔跑在平吉殿里那个少不更事的小公主了,原本喜欢上他就已经是任性妄为之举,坎坷与羁绊早已将她的意气风发磨的寥寥无几。
她那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设防忽然消失,现在有个人直接越过了山川叠峦,江河湖海,一个拥抱就让她的从容不迫被搅乱,像有滂沱大雨敲击在她的身上,让她从此避无可避。
她生涩无措的望着他的眼睛,比这里任何一颗都要明亮,冷漠的双眸也冰消雪融,真诚的目光像一把锥子,将她的伪装的镇定一点一点的撬开。
伽阖鼻头抑制不住的泛酸,眼眶微红的委屈模样还有几分多年前天真烂漫的小姑娘的影子。那个被他粗心大意弄丢了的小姑娘如今失而复得,他要将她放在心尖上,这世间所有的风霜雪雨都不能动摇到她分毫,世间所有的灿烂美好今后都能常伴她左右,他积攒了两辈子的溺爱,通通都要给她。
她低着头,觉得自己卑微如尘埃,小声道“可是,我粗鄙不堪,我不好的”
爱就是得不到心有不甘,得到了又妄自菲薄的东西。
云时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从里面破出,霎时四分五裂,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他悉心教导的小姑娘,当得上天下无双的姑娘,所有被他宠溺娇惯出的傲气都被磨灭殆尽,叫他怎能不心痛。
他喉头凝涩,轻声道“你很好,好到让我去哪里都想带着你,好到我想将你喜欢的所有东西都捧到你面前,我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怎么会不好”
她浑身汹涌的血液在狂喜之下澎湃着,有股冲动怂恿着她,不禁将心中所想说出了口“仙尊,我喜欢你”
“我本来就是你的啊”
恍然间,她好像又有了重新做梦的用心,那一种暌违已久的鲜衣怒马似乎又回到了骨子里,只因有人明目张胆的偏爱。
而他在梦里萦绕了三百年的念想,终于在兜兜转转之中得偿所愿。他摩挲着她白净的脸庞,身在这星河之中,美好的特别不真实,有一种流萤蝴蝶顷刻便要化作粉末的脆弱感。
她枕着他的手臂,尤为安心,怀抱也极为舒适,映着苍穹的蓝色之光,她伸出手指仿佛的看着,始终觉得匪夷所思。两百年里,二哥和小阎几乎殚精竭虑的替她寻找能够抑制断生的办法,终究无可奈何。
战神血,愈万物。只有云时才能让她的断生变成衍生。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扣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别看了”他心里怕她看出什么端倪,紧张的将她的手拉了回来。却猝不及防的被另一只温暖的包裹住了冰凉的手背,丝毫没有防备的她,笑起来两颊的白糯团子惹人心生怜惜,单纯认真的样子甚是可爱。
仿若稚气未脱的嗓音带着几分娇嗔的意味,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仙尊,我给你暖手”
“好”
记忆回溯至多年前的雪夜,宫灯映着雪地发黄,枝头被雪压的沉甸甸的低下了头,好似将要不堪重负的断掉。他的小姑娘一双炙热的手也是像今天这般将他的寒冷包裹住,对他说着,师父我给你暖手,我愿意给你暖一辈子。
伽阖:我也是受过社会毒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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