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眼神微闪,她能说只是因为刚才在下马车的时候,她不经意间瞥见,那老汉对着身旁默不作声的捏着泥人的老婆子拳脚相向吗?等她走进那摊位时又发现,虽然那老汉与那老婆子穿的都是粗布衣裳,可是那老汉穿的干净整洁,全身上下没有一个补丁,而那老婆子全身不下十个布丁。现在才是早春,天气还些微有点凉,可是那老婆子却是只着了一件单薄的衣裳,连嘴唇都有点因为寒冷的缘故泛着点青紫色。而那个老汉却是穿了两件衣裳。这样一个小小的泥人摊位,她才不信那老汉有钱够他去请帮工呢,那按照老婆子的年岁,看来应该是他的妻子了。这样一个靠妻子手艺吃饭的男人,不但不知道惜福,不知道对妻子好点,还对自己的妻子拳脚相向,是林若所最厌恶的一类人。她喜欢那泥人确实是因为捏的好看,活灵活现的非常逼真,而她不愿意多花钱,却是因为不想让这种渣男的坏心眼得逞。可是这些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好吧,林若知道自己矫情了,那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她什么事。即便她刚才去帮那老婆子教训那老汉,能帮她一时,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不但不能帮她彻底摆脱困境,恐怕她以后在家的日子会更难过,指不定那老婆子还会怪她多管闲事呢。
每个人的人生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只有自己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别人帮自己做再多,自己都不知道努力,那又有什么用呢?何况以她现在的处境,自顾还尚显无力,哪有更多的财力和精力去帮助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想通了这一点,林若耸了耸肩,冲着蓝儿一脸傲娇的说到“本小姐高兴,就做咯,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蓝儿一脸黑线了,亏她刚才还以为这王妃真有什么独到之处,没想到…哎…好吧,这王妃爱财又小气她又不是现在才知道,何必让自己费那么多心神去猜想她的意图呢。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极速的马蹄声“闪开,快给老子闪开…”一个粗狂的男声随着那边的呼呼声由远及近。林若回头望去,只见远处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远处飞奔而来。即便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这马车也没有要减速的趋势。突然,林若双眸陡然瞪大,就在距离马车不远的街道中央,一个身穿红色绣万福字镶金边锦衣,外罩一件暗红色绣金丝线云纹褂子的小男孩,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手中的冰糖葫芦。一手一串冰糖葫芦吃的好不欢快,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
林若心下一惊,来不及反应,直接快步向那小孩狂奔而去,她突然的动作瞬间惊呆了身旁的蓝儿,甚至是风獬都被她突然的举动怔的待在当场而忘记了住阻止。就在林若一把抱住那小孩时,狂奔而来的马车也已近在咫尺。马匹被突然窜出来的人给惊吓住了,长长的嘶鸣数声,那声音震的众人耳朵生疼,鼓膜似要被震裂一般。马的两条前踢也高高的抬起,在空中上下扑腾着。
就在街道两旁的众人都在为林若和小男孩即将被惊吓中的马蹄乱脚踩死而惋惜时,林若小心的将小男孩护在怀中,脚下一个用力,往街边翻滚而去。那马的前蹄重重的落下,险险擦过林若的后背,刮擦的力道震的林若后背一阵吃痛。即便痛的牙紧牙冠,林若身体的动作却不敢有所停顿,抱住怀中小孩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再一个翻滚,直接滚到了街边卖胭脂水粉的摊位下,撞掉的粉盒散落在林若的头上,瞬间模糊了她的脸。
林若抱着小男孩站起身来,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确认小男孩真的没有受伤后,方才还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可没想到,这小男孩不仅没有像一般小孩子一般,被眼前突然而至的惊险的场景吓哭,反而乐呵呵的看着她,小手还在她脸上轻柔的擦拭着,似要将她脸上的脂粉擦干净一般。
“姐姐,脏”小男孩笑嘻嘻的看着林若,双眸闪闪发亮,璀璨无比,让林若瞬间移不开眼眸,甚至连后背传来的阵阵疼痛都快要忘了。蓝儿见状立马上前扶起林若上下打量一番,见到并没有明显的伤痕,这刚才一直吊起来的一颗心才稍稍落下。
“哪来的刁民,竟敢惊扰安国公府的马车,是不想活了吗?”那驾车的粗鲁大汉,怒声喝到。一时间四周的人群都被怒声大喊的粗鲁大汉给惊住了,不敢出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误以为是惊扰马车的人,而背上得罪安国公府的贵人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