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女孩子的身子骨,经历过大病之后,身体也不及之前那般安康,已是冬至时节了,我体弱的缘故,父皇便给了我一个‘特赦’,那便是不用每日去凤仪殿给母后请早,但日子也是无聊。
这段时日,听到最多的就是‘耶律贞’这个名字。
他就是邻国送过来做质子的,夕儿每日回来,都会说起这个人,夙浅走后,好在有这个人在,夕儿在宫中还有个可以一起玩耍的伙伴,等日子暖和些,我想去见一见这个叫‘耶律贞’的少年。
“殿下,臣刚才说的诗句,有在听吗?”是太傅院的裴少安。
每当觉得不适,母妃都会让我留在殿中,请来太傅院的裴太傅给我讲课。
我有些晃神,也没听到多少,索性将脑袋搭上胳膊,半趴到桌案上,作疲惫状问道:“少安哥哥,你说三哥什么时候会回来,才走几个月,总觉得过了好几年似的。”
许是困意涌了上来,眼皮不自觉地下垂。
“殿下,现下是温书的时辰,晚些贵妃娘娘回到殿中会检查殿下的功课,殿下莫贪睡。”裴少安见我这幅懒样,聪明地将母妃搬了出来。
无奈之下,我只得打起精神,硬生生地将他说的一字一句塞进耳中,背完这些,又是书写,写了十几张宣纸之后,裴少安才让我停笔,走前还留下一本手抄册让我多看几遍,省得晚上母妃考我之时一句都答不上来。
习完课,苏嬷嬷便唤我去休息,我迷迷糊糊地任由嬷嬷抱我到床上,盖上棉被,耳边响起母妃常唱起的歌谣,心满意足,合上眼便睡去了。
“四哥,你真聪明,能想到这招!我听你的计划从母后的那只猫身上见了一撮毛,一会儿就放在这小矮个的床头,这有他好受的!”是夙逸的声音。
这困劲上来拦也拦不住,也懒得搭理他,半合的眼睛再一次慵懒地合上。
是梦。
多神奇,前一秒还听到夙逸企图进来扰我清梦,这梦里又见着了。
我唯一能想到的词就是阴魂不散吧。
夙逸在向我招手,我记得,他骗我说父皇召见我,我知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我下意识地后退,可身体不受控制地被他牵着走,我掉进去会死的,死掉之后就见不到母妃了,还有妹妹,嬷嬷,想着想着,胸口没缘由的发闷。
我挣扎不了,难受地紧,只得一遍遍重复着:“不要去,不要去,我会掉下去的,我不要去池塘,那里好多水。。。”
母妃,救救我,为什么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为什么我还是会跟着他走?
我站在池塘前,夙逸的双手用力一推,我的身体直直地跌进了那池塘,好多水,怎么办,救救我。
救救我。。。
三哥,救救我。。。
就在水里我吐出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我已将自己硬生生地拉回到现实中来,我惊地浑身是汗,可我仿佛还活在梦里,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胸口喘不过气的感觉依旧还在,我蜷缩着身子试图让自己舒服一些,睁开眼却见满屋子的人。
父皇,母妃,夕儿,嬷嬷,还有母后和夙逸?为什么御医也会在殿内?
这梦中的‘罪魁祸首’竟也在屋内,可是,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夙逸怎么害怕地缩在母后的怀里,这诡异的场景我着实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