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四十三章:灾难源起
一只太阴玉兔独自守在这弯月上有多久了?它不是活物,既非生灵也不是死灵,残魂亦算不上,只是意志遗留的烙印而已,一般情况下这种烙印会逐渐虚弱,消散,但灾难的特殊性使这烙印与太阴玉兔的种族意志同在,故而它久久地绑在了此处,化作一轮弯月普照着后裔们,只是它就算只是一烙印也有些思维,有情感,它坚守着职责,只是孤守此处,它太孤独了。
洪荒宇宙的实力地位关系是无比森严的,这只太阴玉兔意识生前实力也只有天兽级别,这足以在洪荒宇宙内划分一地叱咤风云,但比较星炎神却实在微不足道,按礼仪来讲它非得恭敬伏身,不得以眼神直视如此强大与高贵的最强级世界级天才才对,但现在它像是连这些最基本的规矩都遗忘,自身意识也像在溃散与重组中,于是它在呆望叶天的状态停留,任时间流逝。
叶天也就静静地看着它,未曾怪罪什么。他知道这太阴玉兔事实上是在数十万宙甚至是更古老的时代前陨落的逝者,它曾经历与不可抗衡的敌人斗争,不幸地殒去,而那种令整个洪荒宇宙都束手无策的灾难性质叶天先前已经接触过了,没有使人窒息的恐怖强大,像是一个卑微的小人,可这样的小人却无法铲除,它趾高气扬地以不死的纠缠杀害太阴玉兔,造成了洪荒之殇,引这一片月空长存,或许便是为了警示后人。
“很……抱歉,我似乎忘……记了该如何说话。”这相互凝望的时间的确很久,八日之后这太阴玉兔才艰难地缓缓开口,这不像是洪荒兽语,夹带着兔族特有音调却又混进始源语格式的话听起来异常地别扭,叶天摆手示意并不介意,这太阴玉兔的语气,或直接看精神波动叶天都能理解它的意思。
只是它会遗忘到这个地步实在出乎叶天意料,它孤寂的时间很漫长,但神可以说是超越时间洗礼的存在,它作为一个曾经的天兽存在哪怕是在漫长岁月中生疏遗忘了语言也不该迟钝整整八日才回想起这不正规的语言用法,它所承受的不只是孤独那么简单,而像是被诅咒了,它不断地遗忘,形态意识也愈发模糊,衰老到了连法则都无法触及的可悲程度。
太阴玉兔缓缓开口,却终究使语言重新娴熟:“您是第二个踏上这月的。”
这并不奇怪,天空中有月数百万,这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轮罢了,但叶天还是禁不住问道:“第一个来到这里的……是谁?”
“一位鲲圣。”太阴玉兔追忆似答道:“它很强,我也不知道它有多强。”
一尊天兽的眼界怎能揣度圣兽的境界?叶天理解这点,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而问道:“当初那灾难,究竟是什么样的?”
听到叶天的这个问题,玉兔眼中更掠过悲伤,它岂愿意回忆起那个时代?那是整个族群最混沌恐怖的时期,运用太阴之力擅长侵蚀的它们体会到了那不可捉摸对手的可怕,它甚至记不清当初有多么惨痛,没有尸山血海,有的只是比起战火更残酷的未知力量将它们一个个地蚕食。
但这是它的职责,是这道烙印的存在意义,哪怕它不愿也自当将那个时期的悲哀重映。于是,颤抖着,它开了口。
“记不清那是什么时候,平原上所有的草忽地都病倒了,这当中有神草,这本是不该发生的事。”它说道,并抬头往上看,那是穹顶,但它所看的不是穹顶,而是更上的时空,或许就是先前叶天所踏足过的兔窟隧道,在那里有太阴徘徊。
不,还要在更上面,那是如今长满霜草的平原,没有一只太阴玉兔在上面栖息了,那地方现在无比荒凉,可在灾难未曾爆发的时候正是极为昌盛的太阴玉兔族栖息地,眼前兔影的回忆不只是凭简单语言描述这么简单,它一爪正虚空划着,看起来像是涂鸦与乱抓的动作却勾勒出形象的场景,更直接有投影显现,将昔日的画面重现。
与现代的霜草遍野完全不同,充满生机的各种植物在这片原野上随意生长着,尽管有股股太阴气息渗出,可这里的生物无不是最适应这种侵蚀气息的,看起来瘦削却生长得极为健康的杏树结出了闪烁银芒的果实、背有二队幼龙般翅翼的黑鼠迅疾地从地面掠过,浑身皆有淡淡黑暗烟气缭绕的蠊虫在地表常见的裂缝中上下攀动,亦有天龙闪电般划越天空,蕴含古气的白莲绽放,独特的清香诱发神蜂不禁接近,这里的生灵实力从灵阶到圣级不等,却都能在这阴气过重的环境中自如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