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世的时间过得极快,距离上一次几乎灭顶的灾难,几十年眨眼过去,神眠大地各宗各派镇守的古战场,依旧没有丁点要开启的迹象,这下彻底成为鬼神难近的禁地了。
乾坤派、凤阳山脉里等等古老宗门,不知是高兴还是失望,古战场是险地,也是机缘,现在大家都没得选了,只好盯在神眠大地明面上的那些东西,斗争渐渐尖锐。
仙姬与姑射仙不理凡世斗争,了结一切事由,分别去了趟乾坤派和木族。
乾坤派的冠先长老是云霓的父亲,换言之,仙姬曾与冠先长老有过短暂的父女情,归位了,事情也要说清楚。
吸收了一颗虚妄玉牌,冠先长老顺利踏入元婴期,寿命延长千年,仙姬再看到他,那个形容懦弱还话痨的中年修士,模样甚是白净清秀,完全一个脱胎换骨的有为青年。
仙姬隐了身悄悄看着他,他只是重复的修行和炼丹,没了还是云霓时的好心情和精气神,偶尔去一趟灵虚峰打扫庭院房屋,多数时候一个人沉默的坐着,灵虚峰寂寂无声,他的背影更显萧索凄凉,眼见的苍老了。
当他擦完那根裂开几条缝的竹笛时,终于泪崩了,“我的霓儿会回来,爹还要亲自送你出嫁,看到你幸福。”
仙姬终于忍不住现出行踪来,喊他一声,“爹。”
逆光而立的仙姬面容模糊,气度从容高雅,不冷清不拒人千里,可那轮廓怎么看怎么像。本就是同一个人,如何不像?
“霓儿,是我的霓儿回来了!爹就说,他们是骗爹的,霓儿修行天赋那么高,怎么可能陨落了?霓儿,你在外历练辛苦了,几十年不回来看爹一眼也没关系,只要还活着就好。”冠先长老看着仙姬却不敢靠近,紧攥住竹笛,哭得泪人般,一点不想让走的人安心。他只当是做梦了,这几十年不知做过多少次这样的梦。
“好好活着呢,还飞升了。别哭了!”话痨爹终于像话痨了,仙姬可受不了他发达的泪腺直淌泪,活像被欺负了的小媳妇。
冷冷的眸光,冷淡的话语,淡漠如冰,冠先长老脆弱的小心脏归位了。在女儿面前,他从来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要她一切安好,他就什么都不求了,低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冠先长老晋升元婴后智慧也涨了,“可是,爹没见到任何飞升的迹象,就连济北那面的凤阳山也访过···”
这个爹一向怕苦怕累,几百年还是个金丹,头一回出宗门,就为了查飞升的事,真是难为他了。仙姬说,“想看飞升的迹象?诺——”
灵虚峰上,仙灵气息骤然爆发,山体往下塌陷出深不见底的坑洞,日月星辰的光芒几乎都集中在了灵虚峰顶,阴郁乌黑的劫雷一道接一道劈下来,很快形成了一片雷电的漩涡,好似要把整座山劈成晶体。
不是好似要劈成晶体,而是山体已经在晶化了。劫雷劈完之时,灵虚峰已是座晶莹剔透的冰山了,阳光照耀下,格外的漂亮。
站在屋内,还拿着抹布的冠先长老,嘴巴长大得可以塞下一个鸭蛋,这就是个是梦,他胆子小,别吓他···
乾坤派出了神眠大地近千年来第一个飞升者,震慑群修,纷纷猜测可能是乾坤派天骄萧雩,也可能是第二天骄云霓,无意间帮乾坤派树立了不可侵犯的威严,让乾坤派从此安生了几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