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冬子终于回来了,他把一路上的情况,给燕子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到下面某县去拉货时,遇到的人各种情景,也真是新鲜。
“燕子,我们过一个地方,公路在瀑布下面走,你说神奇不神奇?还有一个地方,我们居然看见有好多白色的鸟儿,非常大,相当漂亮,司徒说,那是白鹤,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太漂亮了。据说前几年,还有人吃它们的蛋,这两年管得紧,没人吃了。”
“就晓得吃,你们厨师在一起,除了说吃的,还说什么?”
“司徒倒是说起你呢。”
“他咋说呢?”燕子紧张起来。
“他说我有福气,找到你这样的人。长得漂亮还文静,说话声音也好听,一看就是有修养的人。”
燕子笑了起来,这话虽然是客套话,但就是那么好听。哪个姑娘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呢?尤其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前。
“我给你带了个礼物。把眼睛闭上。”冬子搞得很神秘,燕子只好闭上了双眼,他感觉,冬子从背后把自己抱住了,燕子知道,可能又要发生些什么。不管发生些什么,燕子都由他,因为,他已经是自己的人了,从心里,抹不掉。哪怕有一天,冬子没在自己的生活中,燕子也把与冬子在一起的每一天,当一生来过。
脖子有点痒,有东西挂在脖子上,然后,是冬子的身体离开的感觉,因为他身上的温度消失了。
“好吧,戴好了,你可以睁开了。”
燕子这才明白过来,这是真给自己送东西,就是挂在脖上的。燕子低头一瞧,是一个项链,用五色丝线编织的绳子上,挂着一只小小的金兔子。燕子属兔,这只兔虽然不大,但挺沉,因为金子太沉的缘故。
“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做什么,咱们富了吗?”
“不是,燕子,我从来没跟你买过首饰,这只是个意思。毕竟这是本地产的,也不太贵,不属于24K金,是本地的沙金,不贵的。你只说,你喜欢不喜欢吧?”
燕子对着镜子照了照:“喜欢,你送的,我都喜欢。”
“那不就得了?我用这个项链把你锁住,我就安心了。”冬子的调侃并没有减少燕子的疑问:“你是说,这金子是叫沙金,是本地产的,什么意思?”
冬子也是听司徒说过的,就照样给燕子作了解释。长江上游,在宜宾以上,名字叫金沙江。因为这条江的沙里,出产黄金。古代,在这里淘金的历史已经上千了,有一个成语叫“吹尽黄沙始得金”就是指的这个。
把大量的沙从水里捞出来直接淘,最后,上面含金的沙留下一点点金屑,把这点金屑抹在葫芦口上,继续淘,周而复始,搞几个月,才有可能得到一个金戒指的数量。那是一条相当艰辛的劳动,收获却不多。当然,后来就用机器淘了。
这种直接从金沙淘出来的金子是天然的,没经过冶炼和提纯的,所以达不到工业化产品的纯度,大概以18K左右的,就算上等的了,这种金子,人们把它叫沙金。
由于纯度不太高,加上是本地土产,所以卖得也不贵,这个小兔子,也就花了冬哥三千元钱,当然是司徒帮忙讲价的。主要是做工很好,是传统工艺老师傅的手艺,所以,算得上是艺术品。
听冬子讲了这么多,燕子重新欣赏起来。她从来没有戴过金饰品。哪怕在歌厅时,戴的所谓首饰,全是工业镀品,所谓珍珠,其实是玻璃作的,所谓金银,也就是电镀的,根本不值钱。
第一份真正的金首饰,就是冬子送的,燕子觉得,自己终于开始,过着自己曾经想象中女人的生活了。
利用这个白天,燕子已经把一周的药抓齐了。其实,这一个月的四周,四张药方,沈先生已经开好了,他叫燕子放心,全国任何药店都买得到。
熬药其实有两个地方,一个在厨房一个在阳台。燕子怕把人家屋子搞得满是药气,所以提出在阳台进行。阳台的大茶几上,有一个烧茶水用的电磁炉,用来熬药刚好。
经过这么久的吃药过程,那药香,几乎让燕子感觉起某种温暖与芳香的感觉。也许,自己与冬哥在一起,一切都变好了吧。
冬子跟燕子在晚上喝茶时,听燕子在跟家里打电话,那江水奔腾的声音传入电话,已经被她父母听到了。
“爸,妈,我在度假,这边有个地方叫攀枝花,到处都是花,还有金沙江,很好听的江水,从来没听过。很高的大山呢,远处雪山都有。很多民族呢,他们说话的声音漂亮,他们穿的衣服也漂亮。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我都叫不上名字来。”
“那你不是掉进幸福的窝子里去了?”
“对”燕子笑着斜了冬子一眼:“我就是掉到幸福的窝子里了,你们要健康,以后,我也把你们带到这个窝子里来。”
挂完电话,冬子笑到:“撒谎居然那么自然,看,你还在得意,骗父母!”
“我没骗啊?我就是掉进幸福窝子啊?”
冬子听到了,很是骄傲。当你的努力,让你最喜欢的人洋溢幸福的时候,那也是你最美好的时候。人生有幸,就是把自己的幸福,让最爱的人分享。
冬子没有读过海子的诗,他没听说过那句话:给每座山每条河取一个温暖的名字,给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夜晚的阳台上,看得见星星。
“冬哥,那就是银河,你看到没有?”
“你还知道星相啊?我从来没这样看过呢。”
“我们农村,在夏天晚上,总要在院坝里乘凉,也没什么灯光,所以,经常看星星。你在城里住,路灯与高楼,让星星不那么明亮,也没功夫看它们了。”
原来是这样的。冬子觉得,有许多燕子知道的知识,自己也不知道。
“冬哥,你知道,牛郎织女星各在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我们两个就是,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隔着一条茶几。”
“你想过来吗?”
“想。”冬子回答这句话时,内心在跳动,极痒。
“嗯。”燕子只是这样回答了一句。冬子就明白了,顺势到燕子的躺椅上,与她挤在一块,两人就紧紧抱在一起了。
江水翻腾着情感的洪流,浪花起落着闪亮的情绪,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冬哥,你身上好热呢。”
“嗯,我要回我的椅子上了,怕把你热出汗来了。”
“嗯。”两人都知道,如果这样纠缠时间长了,都会失控。失控,会迎来什么呢?期待中有点害怕,害怕里又知道,自己还想。
晚上冬子不可避免地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燕子的体温,椅子上的身体感觉在梦里得到某种强化与转换,结果就是裤子湿了,自己也被惊醒。但此时他却不敢起来,怕惊醒了燕子,因为,照例,他们两个房间的隔门,始终是开着的。
第二天早上,冬子拿了换洗的衣服,到浴室洗澡,等他出来时,发现,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不见了。他赶快穿好干净衣服出来,发现燕子正在洗他的内衣,她没用洗衣机,而是用手洗。
“燕子,我来洗,你别动。”
燕子红着脸,没搭理冬子。冬子太不好意思,重新又回屋里了。
今天,冬子又要离开了,他要押货回重庆。过两天,再带车回这里来。燕子让冬子把手伸出来,冬子不知道意思。
“怎么,要帮我搭脉吗?”
“伸出来,莫管。”燕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用五色丝线,给冬子编了一条手链,把它套在冬哥的手上。
“我一个男人,带这东西,好不好哟。”
“套上了,你就是我的了。冬哥,别的女生一看这个,就晓得这个人是有主的了。冬哥,你看到它,就想起我,对不对?”
“嗯,睁开眼看它,闭着眼做梦,都是你。”
“怪不得,你昨天晚上想什么了?裤子那脏?”
冬子不好解释了,只是轻轻地捏了燕子的手一下,燕子的脸红到了耳朵边。冬子觉得,此时的燕子,是世界上最美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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