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门口有面铜镜,左长乐背过去的角度极好。恰能在里面看到床上的柳若言。
等她自己穿戴整齐,左长乐忽然开口:“绿夭的伤较重,伤口创面太大。需要好好照料。就让她在医馆住几日,三日之后你再来领走她。”
柳若言冷静下来回忆当时情景自然也知道这样对绿夭才是最好的。
便默认了这安排。
左长乐忽然用手轻轻一拂,将那铜镜收入衣袖。
柳若言恍若未觉。
不多时,柳若言喝了药走出医馆。
才发觉这便是那王大夫的医馆。
王大夫没有露面而是找了两个在医馆的杂工将柳若言送了回去。
等那两个看似是杂工,实则是金陵左家的死士回来禀告人已安全送达时。
王大夫停了今日的看诊,转到内室。
“少主,人已安全回去了。”
王大夫毕恭毕敬,抬头看到左长乐没有回答又觉得奇怪。
王大夫心有顾虑:“少主啊,这次你也太冒险了点吧?”
左长乐人就站在廊前背对着他。
王大夫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且不说,您去救人这件事。完全可以交给左家死士。就说您冒险转向太子阵营,家主知道了怕是会责怪您。”
左长乐转过身来,已然不见了之前那种磊落淡漠,而是一种深沉的稳重之色。
“我已经答应了太子,去做他的幕僚。”左长乐淡淡说道。
王大夫大惊:“少主?老奴这耳朵是不是有毛病?您要去做别人的幕僚?且不说你还做着平乐帮的帮主,就是左家富贵通天,也不需要您这般作践自己!”
王大夫只觉得左长乐行事古怪,逼不得已又冒出来一句:“还有清风阁那边,他们会愿意您这般纡尊降贵?”
左长乐忽而叹了一口气,显出几分萧索,语气幽幽:“妈的。”
王大夫彻底呆了。
左长乐却自顾自说了下去:“你瞧着我似乎如今很厉害么?平乐帮主?那只是京城里看人眼色过活的一个大帮派而已。左家三公子?我又不是亲生的。至于你说的清风阁?呵呵,家主曾逼我发过誓,你忘了么?我是古武人氏,不是什么北狄皇子。”
说着,左长乐缓缓坐了下来,优雅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边品边说道:“有时候,你家少主我会想,我到底是谁?而你这声少主又能叫多久?”
王大夫顿时无语,却觉得左长乐说的也挺对。
这时,那小高忽然窜了进来。
王大夫立刻避开一丈远。
小高根本不在乎,他只是嘿嘿傻笑:“少主,齐长老只是受了惊吓,身子骨是很康健的。您想怎么做?”
左长乐闻言点点头,正色道:“那自然是将帮主之位还给他。”
王大夫顿时觉得左长乐冲动了。
可他欲再劝,左长乐人走得潇洒快意,看着背影倒像是去做什么大事一般。
王大夫猜不透左长乐的心思。
只得将左长乐近几日的举动都一一记下来。
传给左家家主。
左家家主是个年过三十的美男子。
他展开信笺粗粗一扫,便丢到一边。
“让他去平乐帮只是为了打通左家在京城的生意。让他以三公子的名号在京城却是为了方便交际今年有才学的学子。至于清风阁……”
左家家主冷笑数声:“人是左家培养的,怎么北狄王还想这么便宜便将他要回去?”
左家家主立刻修书一封传给了王大夫。
信上只是嘱咐他多看着京城中的局势。只要左长乐自己不打算认回北狄王一切都由着他。
王大夫这才放了心。
柳若言带着绿夭两人出门,回去时却是一个。
柳若言只好跟白氏说了实话,幸而是留在了王大夫的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