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这样。”半响,老夫人忽然开口,然而神情却带了点凶狠。
“你弟弟才刚刚崭露头角,你这时候就要分家?他是个什么货色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是要绝了你弟弟的生路啊!”
柳世忠听了这话,猛然抬头,眼神微微诧异:“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柳若言有些怜悯父亲。
毕竟上一世,他们都无从知晓,原来老夫人还能有这么无耻的时候。
这已经是明摆了要父亲留下来,帮着二叔……作弊!
而刘氏就感觉自己脸上好像被谁打了一拳一样隐隐作痛。
这老东西也太直白了!大房还在呢,说话就这么不留情面一点也不考虑她的面子!
不过,要她挥手说出我们二房不需要别人施舍这几个字,她也做不到。
柳得贵是个什么水准,她还是清楚的。
老夫人不说话了,只盯着他。
柳世忠脸上的神色慢慢平静下来。
渐渐沉淀出一种冷硬。
这样的父亲忽然有了几分前世的风采。
“母亲,”柳世忠语调中带着淡淡的嘲讽,“你可知,若有亲人同朝为官,只有一人能官至三品之上。剩下的那人为了避嫌很大可能永远止步不前。我与二弟已然没有和睦的可能,从今往后,他不来犯我,我也不去主动挑他。至于前路……便各凭本事了。”
说着柳世忠竟头一次没有老夫人的允许自己站了起来。
他拂了拂身上衣袍因跪下生出的褶子,微微笑道:“母亲,我和二弟,您该仔细考虑考虑,究竟是谁能给你挣个诰命回来。您要一碗水端平,可惜天不从人愿。”
老夫人脸色隐隐发白,她是知道大儿子的能力的。
至于官至三品之上,这得多遥远?
之前柳世忠跟她透过底的什么丞相,不到现在还是一样没音讯吗?
可见要往上实在太难,这大儿子有点太异想天开。
老夫人只觉得这两个儿子真是让她煎熬。
她那年为了生柳得贵,接生的产婆都说她没力气,这孩子生不出来,可能要憋死在她肚子里一尸两命。
她那时迷迷糊糊中听到产婆的话,忽然感到肚子的收缩比之前更加剧烈。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拼着一口气居然将柳得贵生了下来。
旁人都说是运气,她觉得不是,是母子连心,是这小儿子知道她难,懂事体贴救了她一命。
大儿子从小就性格端方,不要她操心,她也对他寄予了厚望。
二儿子虽说有些滑头,更会讨她欢心。可她也没说更偏向谁。
家里的银钱一项还不是交给了白氏。
任凭刘氏来哭几次都没理过。
家里有什么好的还不是大房二房同样分。
之前柳书琪还在的时候,她一视同仁,也没有短过谁的。
如今,老大有了奇遇,她只是希望老二也能同样起来,别再妄想,兄弟俩好好的互相扶持不好吗。
就是一辈子两人都做个编修,依她看,也没什么不好的。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你当真要分家?”
柳世忠点点头。
老夫人呼出这口气,做了一个决定:“那你就再帮你弟弟最后一次,这样也算你这当哥哥的尽心了。毕竟你要分家出去,老二却还要赡养我这个婆子。你怎么得为娘考虑考虑吧。”
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到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