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言望向柳世忠:“爹,您好好想想。您为的是国,但女儿只想保住一家平安。”
柳世忠没说话,只看向柳若言的目光中带了不赞同和一丝狐疑的打量。
白氏这时忽然站了出来一贯温柔的面庞上带了凝重:“你跟娘来。”
柳若言知道她今晚说得够多了,只是她还没有实证,不能取信于人。
白氏带她进入内室忍不住道:“言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话。你今天说得这番话,定然会让你爹与哥哥生疑。”
柳若言沉吟道,“娘,我今天……还有方才表现得很吓人么?”
白氏拉住了她的手,“简直跟以往大不相同。你平日里又没接触过这些,却怎么说的头头是道?”
柳若言犹豫了下,开口道:“娘,你信不信人死后……不会消散,反而会投身到这个人小的时候去?仿佛这个人年纪没变,里面的思想却是劇然无法解释的成熟了许多?”
白氏惊疑的看着她。
柳若言忽而一笑:“这是话本里的段子,娘,吓到你了么?女儿确实是因为左长乐曾在女儿面前提起过。今日是照搬而已。可这话里的道理,娘你听明白了吗?”
白氏犹豫着点点头:“你爹才刚在今上面前露脸,正是当红的时候。你让他再好好想想。”
白氏也只能说到这里。
但看白氏的神情也是没立刻听进去的。
柳若言原本的一腔激愤,要吐露出一些前生之事的念头便散了。
这事还需从长计议。
目前来看,柳父是不偏不倚。
就连今上也是左右难断。
唯有想办法让柳父看穿夜凌华的真面目。知道此人若是上位会造成血腥屠杀,绝不是做明君皇帝的好心性。
白氏缓了缓忽然板下脸来:“无论如何,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居然学那些江湖女子扮什么小妾。这要是被发现了,那些流言碎语,人言可畏都能将你淹没!你还要不要活了?从今天起,你哪里也不许去!就在自己房里好好抄经反省。”
白氏最后一句话说得极为语重心长。
柳若言心下内疚,便点头应了。
这一日便这般过了。
从这天后,白氏果然行使了她当家主母的职权,将柳若言拘在自己房中。
包括她身边的绿夭和杜鹃都一并禁在院子里不能与前院和外边往来。
这日清晨,柳若言洗漱完毕,便坐在书案旁,开始净手抄经。
身旁开着窗。
书案上一盏茶香气袅袅。
不多时,绿夭走了进来,看着柳若言的背影欲言又止。
柳若言一顿,没有回头,淡声道:“怎么了?”
绿夭抿唇忽然道:“小姐,左公子的尸身听说被左家领了回去,说是要送回金陵。小姐……不送送吗?”
柳若言又点了点墨,继续写着:“不必。”
绿夭眼眶有些红。
这时一旁在整理春天单衣的杜鹃忽然道:“你去给小姐端一点点心来。”
绿夭还想再问,便看到杜鹃严厉的眼神,便咬着牙出去了。
杜鹃所知要比绿夭多一点,只看那天柳若言在城门口的做派便知事情不简单,但却不能直说。
杜鹃收拾了衣裳便出去了。
柳若言面容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