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长乐低低笑起来,“说得真好。”
他眼中燃烧着炙热的火焰像是要将人吞没一般。
可惜柳若言看不到。
他将面具取下,随手一扔,咣当落地的声响像是预示了他此刻的心情。
柳若言看不清他的动作,但凭着声音猜出了他的做法。
不免有些吃惊,冷静道:“为何要摘面具?我知道是你便够了,若是今夜你被人看见了相貌印下来,总归是麻烦。”
话音刚落,柳若言便感到面前的左长乐好似伸手在腰间悉悉索索一阵解开了腰束。
“你,你做什么!”柳若言的吃惊大过羞赧。
“方才我是故意未提醒你。”左长乐语调透着无奈,随即他脱下了外衣罩在了柳若言身上,轻描淡写道,“有失风度。”
衣衫在身,柳若言面上一红,她的罩裙被她匆忙中解下对付敌人。
虽然她罩裙下穿着长裤,但在古武,女子不着罩裙出门会被人视为无礼。
只有没有规矩的小门户才会允许女孩这般出门。
左长乐的外衣虽是窄袖,下缀却长,穿在他身上还不显什么,在她身上便像是穿着外袍了。
只是颜色有些深与她身上穿的有些不搭。
解了这窘迫,柳若言方有心思去想左长乐的话。
他说他有失风度,何止有失,简直是心狠至极。
知道、看到她的模样,还能如此平静让她离开。
若是她从方才那刻与他成为陌路,怕是他当真再也不会管她分毫。
可莫名的,如此决绝的左长乐又教她对他的认识多了一层。
一时,柳若言却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默然摆弄着手里的衣衫。
左长乐重新扣好束带,却来拉住了她的手。
两人单手相握,柳若言才后知后觉感知到。
左长乐手心满是薄汗,原来他方才也并非这般无动于衷。
心头顿时芥蒂不在。
左长乐见柳若言并不抗拒,便加快了脚步,带着她在宫廷中穿梭。
“宣帝那自有夜凌风应对,然,你爹也在,想来若是不能见他安好,你并不放心。”左长乐沉声道,“去御书房。”
此时的皇宫内苑,各宫都有夜凌华从宫门放进来的私兵分批把守。
这些私兵又要看管宫人又要将之前的禁卫制服关押,因此与各宫相连的宫道上便少了人巡逻。
左长乐与柳若言趁了这个便利一路有惊无险到达了御书房。
与其他各宫把守森严不同。
御书房门窗紧闭,室内的光线将人影影绰绰映在窗棂上,不多只五人。
左长乐盯着那些影子,在距离几丈远站定低声道:“你猜夜凌风的依仗是什么?”
柳若言笃定道:“玉玺。”
左长乐借着从窗棂中透下来的光线瞧了她一眼,却见柳若言很是坦然,便有意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柳若言听他这口气,分明是试探,心想反正有些话已经说了,那不防再说得多些。
“四皇子拿到了玉玺不错,但他又有什么依仗能胜得过夜凌华豢养多年的私兵?若是夜凌华真的一不做二不休,将在场的人都杀了,伪造一个出来在诏书上,谁又能知道?”
左长乐淡淡讽刺:“你倒是对他有信心。”
柳若言心下一紧,待看清他面上的神色不似介怀这才道:“既成对手,自当知己知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