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疾驰而去,这一路上山长水远,前途未定,母女两人都保持了沉默。
到了京郊的地界,柳若言便想起上次来这附近遇袭的农家。
季礼常只说了柳世忠安好,却未提到那户人家后续如何。
触景生情,柳若言出声道:“娘,前面不远有户人家,咱们下去歇歇脚?”
白氏有些不解,“这才刚赶了没多久的路。为何要歇脚?难道你身子哪里有不舒服?”
柳若言摇头。
这时那车夫听到母女俩的谈话声,便回过头隔着帘子道:“姑娘是听说了发生在这附近的那宗杀人惨案吧?”
柳若言快速的回顾了一下从朱明手中拿到的那三宗杀人案,这三宗案子,都写了受害者的名姓。
她当时怕祸及白氏,在看到没有柳姓后便放了心。
但这三宗案子也没有在京郊的。
她心中陡然有些不安,难道说那户人家没有被救下,且被朱明遗漏了?
那车夫赶路时日多了,借着这个话头便跟柳若言慢慢聊起来。
“那户人家姓孙,夫妻俩都是本分的人。这辈子最大的见识也就是遇上咱们新帝登基。可想而知啊,这夫妻俩一大早起来见到门外多了五具尸首,那是个什么状况?都快生生吓得去见自己老娘了!”
原来死者不是那户农家的人。
柳若言放了心。
那车夫还继续道:“这个案子啊并没有传进京都去。一来呢,这死的人一看就不是良民,身上四处都藏着暗器一看便是江湖的上的杀手。二来,据孙家夫妇说当时在他们家留宿的几人也一并失踪了。因为没有找到尸体,官府也懒得追究。”
柳若言忽然道:“懒得追究?”
车夫点点头,又得意道:“可是呢,没过几日,便有个人出来自称是车夫,说是他当晚也在留宿的那家人里。失踪的客人不是什么普通人,是赶着去上任的官老爷。”
柳若言嗯了一声:“然后呢?”
车夫叹了口气:“然后咱们才知道失踪的是赶着上任的柳世忠柳大人。官府找了很多天,却都没找到这个人,很多人都传言,柳大人分明是被害了。”
柳若言至此已经完全明白了那几日发生的事,若有所思接口道:“因为人失踪不定,下落未明,所以,这桩案子并未被归到杀人案件中去。再者,涉及朝廷命官,影响恶劣,此事该被官府压了下来吧。”
车夫点头道:“确实啊,实在是这案子一开始并未引起旁人的关注,若不是那同行跳出来扯出了柳大人,官府也不会去查,查到最后又是一句失踪定论,这才渐渐惹出了民怨。”
这就完全对的上了。
而白氏却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版本的经过。
她紧紧的抓住了柳若言。
柳若言与她在柳家老宅的那几日,柳若言只是说得简略,父女两人失散。
白氏今日才知,那日的凶险。
柳若言拍了拍白氏的双手,便道:“那孙家夫妇后来如何了?”
这车夫嘿嘿一笑:“他们自然不敢再住在这京郊了,已经将田地房屋卖了另寻他处去了。”
即是如此,柳若言便没再坚持,马车一路未终是在傍晚时分彻底出了京郊地界。
晚上母女俩带着车夫投宿了一家客栈。
车夫倒是客气,自己睡了柴房。
柳若言与白氏同宿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