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无月道:“接下来么,我倒是有两个计较在此。第一,便是趁着他们寻找母兽的这段时间,争取将四海玄冰大阵布成。阵势一成,那便不惧他们二人联手,营救起来自然容易得多。这法子虽然稳妥,毕竟布阵需时,并非一时三刻便能完成,若是咱们去的晚了,只怕他们已然得手离去,咱们一番心血,不是白花了么?”
“至于第二个法子,那便是有请道友连同你的这位属下,前去那头母兽巢穴,与他们捣乱一番。道友也不必费心争持,只要能够引开任何一个,余下那位便不足虑,只管交由我来应付便是。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这法子本来十分危险,我也并无十足把握,但他们既已抢在头里,说不得,也只好冒险一试了。”
平凡闻言,半晌不答。过了良久,方才问道:“他们两位为人怎样?”
敖无月哼了一声,冷冷的道:“了因和尚蛮横霸道,阴险狠毒,你是亲眼见到的了。至于玉元子...哼,就算是大奸大恶,十恶不赦的魔道妖人,做起事来总还要顾及些儿,不会轻易得罪同道朋友,可是你看他的所作所为,比起最下三滥的旁门散修也还不如,人品之差,还用得着我多说么?这二人不但品性极差,为人更爱记仇,偏偏修为又是极高,你先前从他们手中救下赤炎金虬,这份仇恨早已结下啦,就算你想要退让,你道他们就能放得过你么?”
平凡听到这里,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无论这一次我是否出手,他们终究放不过我。好,既然如此,我便为道友做个前锋,看看到底是谁杀得了谁?”言罢,猛地振衣而起,眉宇之间,尽是坚定决绝之意。
要知修真之人,等闲不去招惹祸端,然而一旦祸端从天而降却不铲除,非要让小祸变成大祸,先做几次缩头龟,非要等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了方才动手,那便是养个祸害,自家想要找死了。本来若是他们不曾害人,平凡自然无意出手,可如今事关自家生死,对方又是如此凶残狠毒,他便再也不会手软了。记得柳寒汐便曾说过,有的人丧尽天良,便是再活一刻也是多余;有些人温和无害,便是再活千年万年也不相干。这二人既已欺到头上,那便再也容不得他有半分退缩,非要要与对方决一死战不可了。
哪知这番话语才一出口,便听敖无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只听她笑嘻嘻的道:“你这傻瓜,就凭现在这身本事,如何会是他们二人的敌手?只怕尚未近身,便已被他二人打为飞灰,连魂魄也不得超生哩!”平凡挺得取笑,脸上不禁微微一红,挠了挠头道:“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
敖无月道:“我这里有一篇《乘风御水诀》,乃是当年修道之时,自我父...师父手中传下的一道水遁法诀。待会儿一旦起了争斗,你便可以倚此防身。除此之外,我还赠你三道护身灵符,万一遇上了什么过不去的危难,还可以救你三次性命。你且附耳过来,将这篇法诀好生记住了。”说罢,向平凡招了招手,将一张朱红的小口缓缓凑了过来。
哪知--
偏偏就在这时,平凡也已转过头来,二人两下里一凑,敖无月的嘴唇正好在他右颊上碰了一下。
平凡与她温软的两片嘴唇一触,只觉一股淡淡的馨香之气猛然袭来,不由得吃了一惊,一张脸顿时涨得如火般红。待要分辨几句,却又笨口拙舌的不知如何说起。一张嘴张得大大的,然而喉中仿佛被一团塞住了,半点声音也都发不出来。
他自然不会知道,与此同时,敖无月也正如他一般面皮发烫,血气上涌,一颗心不住砰砰而跳,几乎要从腔子中跳将出来。只是二人背对着脸,一时间谁也瞧不到谁的脸色而已。
良久良久,平凡才从呆怔中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道:“敖道友,不,敖姑娘,我...那个...对不住了...我...我不是...不是...那个...故意的...”说话之时,眼神飘忽,双手不住前后伸缩,简直不知摆在哪里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