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天色已黑下来,班鸿志强忍住愤怒,故意哈哈大笑起来,把手上的“夜明珠”摘下来:“财物都是身外之物,今日认识兄弟你,甚是投缘,有好东西就要分享,我就留一个送一个给你!如何?”
“这使不得,使不得!这珠子价值连城,如何敢受?”襄蓝旗的拨什库假惺惺地装出要推却的样子。
“如何使不得?反正是从明人手中抢来的!下次去中原时,再杀多几个明人,再抢一次就什么都有了!我说兄弟你就别客气了!”
“哎呀!兄弟你真的盛情难却啊!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襄蓝旗的拨什库推了一下,装着不得不收下的样子,喜滋滋地把珠子放进怀里。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襄蓝旗的拨什库最后的一点警惕都没有了,毫不察觉面前这些人根本不是清兵,连哨兵都由班鸿志安排,双方大嚼了几片干肉和一些干粮,并喝了一些酒,然后告别倒头就睡。
朱明一直在默默地观察情况,看班鸿志离开那个襄蓝旗的拨什库,松了一口气,转头悄悄安排人员行动。
半夜时分,一群蹑手蹑脚的人影手持利刃包围了这队襄蓝旗的清兵营地。见包围已形成到位,其中领头一人手一挥发出动手的信号,众人影一起动手,顷刻间,寒风中就传来了,金属与人骨、人肉亲密接触的声响,偶尔也传来一两声短暂的惨叫声。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这一队清兵大多在睡梦中被砍下脑袋,没有什么像样的反抗,砍死一个梦乡中的清兵,比砍一头绵羊或者杀一只鸡还要方便麻利。
只是在杀那个拨什库时遇到了一点麻烦,当班鸿志和王阔雄靠近他时,残留的一点战场感觉使尚躺在床铺上的他竟猛然醒过来,但班鸿志的刀刃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瞪大眼睛:“你?!要干什么?”
“哈哈!要干什么?老子实话告诉你,老子不是什么狗鞑子?老子是堂堂汉人,让你死个明白!”
“你这算什么英雄?偷偷摸摸的,做这些龌龊下三流的偷袭勾当。有本事的,就去战场上大战三百回合!看看谁胜谁败?”
“没必要跟你这些早已丧尽天良的狗鞑子讲什么英雄什么下流……你……”
班鸿志的话尚未说完,那拨什库头一缩,猛然向班鸿志面前一滚,同时一脚向班鸿志下三路踹去。
班鸿志长期在军中,对于近距离格斗一点都不陌生,急忙侧身闪避,并一刀斜劈其肩膀,可惜,这鞑子动作实在太快,刀刃只是堪堪划过其背部,把衣服皮肉都划开了,鲜血顿时飞溅出来,但并不足以致命。
趁班鸿志闪避的瞬间,那鞑子滚向帐篷角落一手抄起地上的一把柳叶刀,一手掀开帐篷欲翻身出去。
那能容他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旁边的王阔雄手中的长铁棍如长蛇般一抖,直直捅在他**上,痛得其嗷嗷大叫,翻滚的动作慢了下来。
见这将死的鞑子欲逃跑,班鸿志很是恼火,见王阔雄得手,立时将手中钢刀抛出,插进其背部。
这鞑子确实强悍,钢刀已插在其背部深入内脏,仍能拉开帐篷翻滚出去。
王阔雄怒吼一声,再一棍砸下,把帐篷砸开一道大缝,重重落在尚未来得及爬起来的这鞑子之小腿上,将其砸得粉碎。
其实,不需要王阔雄动手,这鞑子也逃不了的。
几乎在与王阔雄动手砸下的同时,在帐篷外等候的吴亚大一斧挥来,将这鞑子的脑袋砍飞了。在旁边的王兴手持大刀举起来,发现这鞑子的脑袋早已没有了,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恨恨一刀砍在其腰部上,将其砍成两段。
对于这种没多大技术含量的直接砍人脑袋的工作,朱明认为只要有力气能拿得起刀的人就可以胜任执行,他没有多大的兴趣亲自去参与,做好了安排以后,他只是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等待。
时间没多长,执行任务的三十五名战士都回来了,不少人手上还抓着一条辫子,辫子上晃晃悠悠拖着一个还在滴着血的鞑子脑袋。
多少年以来,跟鞑子打一仗败一仗,但自从遇上朱明等人以来,却是打一仗胜一仗,虽然战斗规模很小,而且现在还远谈不上脱离辽东险境,但班鸿志这些天来出了不少的恶气,禁不住喜色,前来扳着手指头汇报战果:“……此战我方无一伤亡,共歼灭十四名鞑子,其中一名鞑子军官拨什库,缴获战马三十七匹,兵器五十六件,干粮腌肉干若干,俘虏两名……”
“俘虏?”
朱明听了觉得奇怪,刚才安排行动时,已与大家约定要全部砍了这些鞑子,现在尚未脱险,在这里实在不宜留俘虏。
“哦!这个事情是这样的,我刚才在火堆前发现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是与同村的相识的,是三年前被鞑子掳去当阿哈杂役的,一个叫吴二傻,一个叫黄狗三!就没动手了!你们上来,见见我们的朱指挥!”
上来解释的是胡天雄,并向后招招手,叫跟来的两个少年上前。
微微的篝火光亮中,朱明看清了这两个少年的脸容,长得都还算健壮,其中一个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原因在颤颤发抖,一个则似乎很兴奋,左盼右顾地想向胡天雄要一件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