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笑着对众士兵说:“不急,今日大家开始训练,明日开始测试。身上有伤病的人,不得强行训练和测试,待伤病痊愈后有的是机会测试。”
明末的军队士兵,名义上每月有一两白银左右的饷银收入,但实际上经过由上到下血层层盘剥克扣,最后能到普通士兵手中的饷银所剩无几,不但饷银难于到手,士兵甚至吃饭穿衣都成问题,这种吃兵血、喝兵的风气导致明末军队战斗力急速下跌,不少士兵不满待遇而叛逃,更是直接导致朝廷大军的迅速崩溃。明末最有战斗力的是将领的家丁,那些家丁的饷银比普通士兵有保障的多,每月的饷银大约是每人一两五钱左右,朱明等人便是以此作为参照,建立起士兵待遇制度的,别小看这一两五钱白银,在明末,在丰年可买两石米(一石为一百六十六斤),在大灾之年也可买一石的大米,每月一两五钱足以让一家四口人填饱肚子。
朱明在宣布军人待遇时,在心里甚是担忧的,以前他为别人打工,老是埋怨老板小气、发工资拖延,现在轮到自己当家作主了,而手上的现银没多少了,不禁心有戚戚。
不过,倒是那刘德化刚才豪气万丈地对他说了一句名言:“你给他们吃草,他们就是一群羊,你给他们吃肉,他们就是一群狼!”
狼,狼群!希望这支白银打造的军队真的是一群能吃掉敌人的狼!
但是,去哪里弄那么多的白银来喂饱他们,变卖那点穿越物品弄来的银子很快就会花完,到时真的像鞑子和流寇那样去杀、去抢?
尽管心有担忧,但朱明还是风风火火地安排士兵们展开如火如荼的训练。
在海滩边上的一大片空地上,上千名士兵,为了达到测试的要求,疯狂地跑着、跳着,脚步声、吼叫声密集如雷,薄雪和硬土被踩成烂泥,随着一双双如飞的脚步,溅起一片片泥雨,落在地上,汇集起来形成一条条小溪流,缓缓流向低洼处。
“很好!真的热火朝天啊!我想不走都不行了!”刘德化走过来大大咧咧地向朱明打招呼。
“不努力不行啊!李自成、张献忠的人没一百万也有好几十万了吧,满清也有二十多万,我们才多少点人,不搞好训练,以后拿什么跟这些牛人、猛人玩啊?”
刘德化附在朱明耳边说道:“记住昨晚商量的事情,新成立的航海学校的校长不能给那个洋人固伦威比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就兼了这个校长吧!”
“可我不懂航海。”
“这有问题吗,你不是很清楚的吗?我们老板,哦,是我们的前老板,他根本不需要懂怎么制造武器,甚至不需要懂车间里的事情,老板只要管好钱和人,只要有钱赚就行了。你做这个校长不需要懂航海,只要管好这个学校的人就可以了,钱的问题就让我来搞定。你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以后这个学校就能为我们源源不断培养航海人才。什么西班牙,什么海上马车夫,什么英吉利,什么日不落帝国,统统都他妈的被我们的船队、我们的舰队踩在脚下去死吧!哈哈哈……”刘德化说着就大笑起来,说完还想用手打打朱明的头,但看见周围的士兵都在看着他们两人,在半途把手收回,一本正经地用低到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音说了声:“……请记住!……现在这随营军校是我们的,将来的那航海学校也是我们的,这个世界都是我们的……我们穿越就是为了这而来的……”
朱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刘德化说罢便和一帮他挑选出来的人,踏上舢板,往泊在深水区的大海船方向而去。此次下江南的猎财行动,刘德化本打算要“自己人”张振华、黄文昭中的一人陪同前往,但张振华面对几千难民的吃喝撒拉,而那些难民身体虚弱者,经过一番海上的颠簸,更是雪上加霜,几乎每个刻钟都会有人死去,张振华忙得脚后跟不沾地。黄文昭除了要协助张振华外,还要编写拼音字典,还要协助朱明编写军纪条令,也是根本走不开。刘德化无奈之下,只好在难民和战士中挑选了几个懂计算会记账的人,以及贾师爷,一同乘坐金速号前往,拟第一站先到扬州,再视情况前往南京、苏州、杭州等繁华的大城市捞金捞银。
第二日早上。
对协兵的测试非常简单,只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跑完二十里的路程,便可成为协兵,一千二百多人中,除了伤病的三百余人外,九百多人中,有八百五十多人顺利地完成了测试,没通过测试的五十多人多是身体虚弱之人,纷纷前去向朱明磕头,朱明只好一番温言安慰,答应等他们好好调养以及训练一段时间后,再给机会他们测试。
正当朱明鼓励那些暂时没通过测试的人过几天再来一次测试时,一个负责岗哨的士兵匆匆前来,说有几十个前两日离去的战士归来。
果然,这些人没走出有多远,便要回来了!
这原来在此地不远有一股流民作乱,道路已堵塞,这些战士离开连岛没多久,便碰到了这些流民的队伍。这些流民队伍,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裹胁这些年轻力壮的战士前去作乱,多数人不愿被裹胁,一些人夺路而走,一些人只好折回头返回连岛。
对于意料中的事情出现了,朱明很淡定地宣布欢迎所有归来的人,只要通过测试,一样享受协兵、正兵的待遇。
正当众人欢呼的时候,又有哨兵说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在远处观察此处已大半天,已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