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后,周冰沐浴着明媚的阳光走出了沪城机场。她在机场候机大厅门口,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c市。
周冰在高速上拨通了郭阳的手机号码,但却关机打不通。她皱了皱眉,又拨通了郭阳家的座机,不多时,电话被接起谢玉芝的声音就传来:“哪位?”
“姨,我是小冰啊。”周冰温柔地笑。
谢玉芝一怔:“小冰啊,你这是在美国吗?”
周冰幽幽一叹:“姨,我没走,我回来了,我想跟阳阳好好再谈一次,他在家吗?”
谢玉芝摇摇头:“回来了啊?你看看这事闹的!不过,小冰啊,阳阳不在家呢,他昨天跟我打了招呼说去外地出差,到现在也没回来,不行的话,你打的手机号码?”
“我打过了,姨,他的手机关机了。好了,姨,先不聊了,等我回去再说!”周冰就挂了电话。
周冰跟谢玉芝通电话的时候,薛春兰正在市人民医院的一间病房里照料被她紧急送来医院治疗的郭阳。薛春兰永远也无法忘记当时郭阳那茫然痛苦麻木的眼神,郭阳就在她的眼皮底下晕厥了过去,薛春兰吓了一跳当场拨打了120.
好在郭阳并无大碍,他只是心力交瘁加上几乎一个昼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身体承受到了极限,输输水补补觉就问题不大了。
郭阳昏睡在病床上,打着吊瓶。
薛春兰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脸色复杂。她压根没有想到,她和郭阳竟然还会以这样照顾与被照顾的姿态存在和出现。门外走廊上传来某个小护士尖细清脆的高跟鞋走动声,薛春兰皱了皱眉,心道现在的医疗从业者一点医德和职业素养都没有,工作时间,病房区域内,病人需要安静调养,怎么能穿高跟鞋呢?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护士出现在门口:“开饭了,有需要的赶紧去餐厅打饭,一会就关门了!”
薛春兰迟疑了一下,还是起身提着办理住院手续后医院病房的标配——两个不锈钢饭盒,出门问清楚了餐厅的方向,径自走去。
薛春兰去餐厅打了一个西红柿炒蛋,一个凉拌木耳,一个稀粥,半份米饭,她轻轻走回病房来,刚进门就见郭阳醒了。
郭阳躺在病床上目光凝结,憔悴的刚刚恢复半点血色的脸上满是错愕。
薛春兰勉强一笑,走过来坐下,将手里的饭盒放在床头橱上,“你醒了?起来吃点东西吧!医生说你体力消耗过大,你到底是怎么搞得,怎么好端端地坐在人民公园停车场上晒太阳?要不是正好遇上我,你……”
郭阳短暂的错愕过后,旋即想起了什么,心头的绝望悲哀骤然席卷过全身,他缓缓闭上眼睛,泪流满面。
根据时间来推算,现在h国航空的gh7910航班即将飞临美国的领土,今天深夜就会降落在洛杉矶机场,而那场事故则同步发生。
眼前浮现起周冰那张伤感柔美的面孔,郭阳心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薛春兰若有所思怅然若失地坐在那里望着莫名其妙伤心欲绝的郭阳,心里分明也有点莫名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