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寒山居士多年不收学生,也不是说收就收的呀。
投贴之前,薛夫人几乎每日派人往山上送去各式膳食、节令水果、衣物布料等能用的上的东西。
直到合适机会才连大郎的文章与拜帖一起送上。
寒山居士之所以会同意,一来是被薛夫人的执着打动,很大一方面还是薛大郎自身天资,才华出众,文章写得确实不错。
薛同知不清楚,主管庶务的薛夫人可是清楚的很,薛二郎在人前显得才学八斗,不过是因为勤奋,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嘛。
但是如今选师进修,早就不是靠努力就行了。
已经到了这个时间里,大家的理论知识都很扎实了,主要就是学习对时事的敏感度,以及观点新颖,揣摩意图,已经拥有辩才。
而薛二郎明显就是只会读书,不懂变通之人,就算推荐给寒山居士,估计入选的可能性很小。
况且是人都有私心,薛夫人也不能例外,为大郎寻得名师,也是费了不少功夫的,区区一个庶子怎么可能愿意费那么大精力。
但是薛夫人可以保证,绝对没有故意恶整薛二郎,韩大家确实是苏州难得的名师,她也确实欲为大郎拜师,只是不为主师罢了,韩大师的书法可是一绝,大郎也是要经常学习拜访的。
至于薛二郎,薛夫人觉得韩大师教授也并没有埋没他,而且这不也是贾姨娘认可的嘛。
只要薛二郎够用功,相信总是能出头的。
韩大家作为先生也十分奇怪,一方面觉得自己作为名士,应当清冷骄傲,对这些所谓的名门世家不屑一顾,另一方面作为一个普通寒门出身的名士,他也需要生活,也需要养活一家子,对着这些背后都是苏州官宦之家的孩子也是颇有照料。
薛同知就是其中之首。
王知州的公子早已弱冠,无幼子,自然不会来入学。
因此薛二郎成为这里父亲职务最高的,韩大家也颇有注意。
薛二郎足够努力,足够用功,虽然天赋差了一点,但是韩大家表示不是问题。
只可惜沉浸在被“抛弃”的心思里的薛二郎没有发现。
觉得自己被抛弃了薛二郎一心想要做大事,让世人知道他比大哥强!
入学以来,韩大家就冷眼旁观看着这薛二郎各种结交好友,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性格开朗?可是薛二郎并不是这种走哪都爱结交好友的人。
图谋不轨?韩大家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薛二郎虽然只是庶子,但是由于父亲是知州,外祖家又是苏州首富,而且还颇受薛同知喜爱。
这样的身份,加之薛二郎自身为人随和,不少在此学习的学子都喜欢与他交往。
要知道在这里学习的有书香世家出身的,也有苏州官宦子弟,还有相对富贵的寒门子弟。
而且薛二郎交好的主要都是一些学业名列前茅的学子,若是科举顺利,这些人可以说就是苏州未来的官员了,就算不能成为一地主官,做一个主簿的问题总是不大的。
这薛二郎究竟想干什么!
韩大家眯着眼看着他们围着薛二郎侃侃而谈,但是也猜不透,毕竟现在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薛夫人也正担心着寒山寺的薛大郎,一时倒也没有发现薛二郎的变化。
若问薛二郎想干什么,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现在就想给自己寻求最大的帮助,一切可能成为助力的机会都不能放弃。
可是到底要怎么办他也没有想好!
可是这并不影响他的心境,恰巧这时候透过薛同知的清客,薛二郎知道太子殿下竟然私服来了苏州。
最大的机会来了!
无论太子殿下来苏州做什么,只要他能在太子殿下露脸,甚至帮上忙,那岂不是就出人头地了!
谁敢在看不起他!
此时的薛二郎想的一切都很美好,却万万没想到他后来捅出的一切却害了自己的家族!
想要在太子殿下面前露脸,最重要的是要有足够的功劳才行!
薛二郎知道薛同知从来不愿和他们说起政务上的事情,所以虽然身为同知之子,薛二郎其实对苏州官场了解的并不多。
最多也就是跟着薛同知一起串门时,认识那些大人和他们的孩子罢了。
至于苏州有什么大事发生,作为以前只知道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他来说还真不知道!
从前不知道没关系,他可以现在了解啊!
这里那么多的官宦子弟和富家子弟,都可以成为他的消息来源。
听说太子殿下要在此停留一段时间呢!就连他都不相信会这么简单的就在这里修养?
绝对要搞事情!
想到这些,薛二郎就觉得自己浑身沸腾!
若是薛同知知道薛二郎的想法,一定会破口大骂:这不就是一个熊孩子嘛!
只要在苏州查出一丁点事,不管与薛同知是否有关,作为当地父母官的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是此时的薛二郎一身热血,哪里能想到那么多,一心就想搞事情!
只要发生了事情,他才能立功啊!
才能去太子殿下面前露脸啊!
才能平步青云啊!
才能压下他的嫡兄一头!
让他的嫡母后悔去吧!
都是同知之子,谁都可以!
不得不说此时的薛二郎就是一个熊孩子,愣头青。
只能说,孩子,脑补是病!
本来后宅斗争,正妻与姨娘的小打小闹,侍妾之间的争风吃醋,逐渐变成了继承人之间失衡的心态斗争。
只能说言传身教很重要,本来薛二郎也是简单清明的孩子。
或许是贾姨娘在他耳边说多了薛夫人的不好,薛二郎早就内心存在疑虑,一发生不公平之事就下意识的以最大恶意去猜测。
定是夫人故意的!
而一直一来的天资问题困扰着他,心里的自卑,以及对于欲望的追求,能力与野心的不对等,让他的心态发生了失衡。
薛夫人和薛同知都没有发现他们乖巧的薛二郎以及对他们怨言颇深了。
作为正室的薛夫人不觉得自己的安排有任何问题,她并没有刻意为难薛二郎,作为庶子,本就不该妄想与嫡子一个待遇。
她觉得自己算得上很大度的嫡母了,不曾苛待庶子,该有的从来都是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薛二郎因为有一个殷实的外家和受宠的姨娘,可以说有时候比嫡子日子过得还好。
薛夫人早就在多年的宅斗中练就不动神色,金刚不坏之身,一时倒也忘记曾经她也年少过,也曾纷纷不满过!
子随母教,贾姨娘对嫡子嫡母的不满,也渐渐影响到了薛二郎,一切都在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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