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椰子一样的外形,外皮相当粗糙毛躁,内里则是乳白有些发黄的果皮,看着相当硬,但此时的这个,明显是要比此前她喝水的那个大了不止一倍了,就光是上部分内参差不齐削掉的壳盖都可能要比之前那个大上不小,更别提里边装的水了,粗略估计,大抵是有一个小水缸那样的量了。
怪不得卷毛要慢了。
首先,找这水缸一样的椰子状果壳就得花上不少时间,而那水量,大抵又是那丁点大的瓢状物给一瓢一瓢舀起来的,之后还有一段潮湿泥地,那么重那么大的东西,不能用扛的背的,摩擦力自然不用说。
不过,她总觉得,那么多的水,只一宿,多少有些白费功夫。
喝不到那么多,自然也用不到那么多,就连着洗那脏掉的兽皮,恐怕也用不了多少。
男人没再说什么。
那几人忙活着去将那水拖回来的时候,他则直接捡了那装着水的瓢状物,兀自在火上烧了起来。
尹沙看出了他的意图。
约摸还是从他所说的那个“玛塔”的口中听来的,女人这个时候需要保暖,他便干脆连水都烧了。
问题是,那瓢状物并非油木材质,不怕烫,并不意味着不怕火,搁火上不多会,那瓢底便烧了起来。
尹沙有些愣,一边忙活完的几人也是大眼瞪小眼,个个都懵比得很。
男人却是当那些懵比眼神都不存在,自顾坚持着,异常淡定,一直到那数量有限的水中腾起了热气,他才将那瓢从火上小心翼翼地移开,伸手揪了地皮上稀稀拉拉的几根快死的草茎,将瓢底烧着的火全数拂灭。
尔后,他起身走至了她身前,将那瓢水递给她时,缓缓道:“就这样喝吧。”
他也知道,水还是没完全烧开。
但已经足够了。
圣水她自来了这个蛮荒时代,就没少喝。
纵然不干净,也不至于像现代那样,工业污染极重。
再者,这里已经不比那处丘梁上的石洞了,能烧出点温水她已然知足,不然,她就只能吃那酸溜溜没什么用的野生浆果了。
接了那带着温烫的瓢,又瞅了眼那烧得黑糊糊的瓢底,尹沙一口气将里边的水都喝了个光。
确实是温的。
而且,在她喝到最后,那瓢的瓢底朝上时,她隐约瞧见了烧得黑糊的瓢底似因着倒置重力的缘故,向内凹陷了一下。
质疑中,她伸了手,拿食指对着那瓢底轻轻戳了一下。
……
破了……
男人却颇觉好笑一般,连着看了她好几眼,临了时拿手背帮她擦了把嘴角,低语一声:“所以才让你将就着喝,再继续烧就漏水了。”
语毕,他便又起了身。
尹沙惊得不行。
连那材质耐火程度与火烧时长都尽数掌握得七七八八,还是在这样一个连氧化与谈话反映还未被发觉出来的远古时代,这男人……简直神操作啊。
又对着那瓢状物发了好一会呆,尹沙才突然想起,男人要卷毛搞水的真正原因——他看到了被她弄脏的小半截袖管,以及那块状灰色兽皮!
她该去洗一洗她的东西了!
然而,探手却是抓了个空,尹沙赶紧瞅了眼身侧,但就如她抓空的一样,那两样东西早已不在她身边的叶子上了。
疑惑中,尹沙还是耐下了心将周遭的叶子都掀了个遍。
结果未变。
心急之下,尹沙再一次想到了那男人,下意识抬头去看时,身边却早已没了那男人的踪影。
这……该不会真是被他去洗了吧?
那得有多窘?
急慌慌站起身,她却是意外被冲过来的卷毛给阻在了原地,来不及答话,二傻子却是先开了口:“你傻,你要去哪啊?”
“我……”才一张口,尹沙便是自发地停了嘴。
这货,该不是也认定她是要自个跑路的吧?
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刚刚的事,他是在场的,那男人在她换兽皮的时候反应那么大,而他又是背黑锅的,再对她的事不敏感,他这脑子就真有问题了!
但……说起来,这二傻子的智商确实也一直是硬伤,还是段时间内拯救不了的那种。
吐槽了番,尹沙也深知不说清楚绝对不行,便也只得交代了一句实话:“我去洗……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