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些,看着点下面。”嘱咐了句,他将那粗藤特意留出来一段又打了个结塞进她脚底,临了时,将靠着顶端的部分塞进了她手中,“抓牢。”
“嗯……”漫不经心应了声,她的思绪还停留在某种对他的不舍情愫上,再等到发觉他是要将她放下去时,尹沙惊了神,“加摩你等……”
因为走神,她说得太晚了,所以,即便是即刻察觉了她话语中的意思,放下的粗藤也是收不回来了。
最不巧的是,她根本没有像应声那样抓牢粗藤,他才刚刚松手将那数股粗藤放出一截,她便是先失了脚上的结,尔后又滑了手上的一部分,然后,被她死抓在手的仅剩的两根藤蔓又“啪”地一声,断了一根。
尹沙哆嗦得厉害。
半干枯的藤蔓,哪怕就是淋了一整夜的雨,于她的手来说,也还是粗糙坚硬,纵然摩擦度因浸泡而小了许多,可她下坠的是整个身体的重量,且这样拧在一起无法均衡住拉力的藤蔓,因着各处受力不均匀,自是格外脆皮,所以这下意识的自救反应还是令她的掌心无可避免地破了好几处皮。
好在,处于她上方的男人反应迅速,动作飞快地抓了上半部分的藤蔓,成功拦截了她的坠落,尹沙这才得以从这间隙的过渡时间中,胆战心惊地重新探摸到了滑开的那些比她手指粗得多的粗藤。
当然,就算这样,她那倒霉的老腰也没好到哪里去,凌空拽了下,尽管拉力战胜了地心引力,她的手也缓冲了腰部的疼痛,可那股子勒到骨肉里的痛还是让她十分难受。
其实,若是没有前一刻的走神,这一会的意外也不至于这么惊慌,而加摩再细心,他也总有遗漏的地方,就好比他放藤的距离。
他差不多是以双臂手腕间距来衡量距离的,以这样的长度,约摸只需要四截到五截的反复,她便能成功下到树下。
可他高估了她的体力与力气,更是忽略了她的注意力。
这么许久来,她还是初次见他如此。
与她对他一直以来的印象,稍稍有些偏差,在这之前,她认定他周详万事,但这一次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