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野汉子当然想趁此机会戳穿张憧憬的谎话,然后堂而皇之的进入那顶可以让他们解解馋的帐篷。
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说出自己的生辰八字。
张憧憬挠了挠耳朵,其实也没认真听,只是等他们说完后意气风发的指点几句人生,他们自然是不信的,后来张憧憬又吓说几句他们眼下占的风水穴位和他们本身的生辰八字对应出来的祸福吉凶。
这几个野汉子纷纷一笑置之。
直到张憧憬,指天天降雷,唤风风来袭之后,他们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然后就老老实实躲进自己帐篷里睡觉去了。
其实只不过是张憧憬暗暗“笔走太虚”了一回。
……
天蒙蒙亮,众人收拾好行头,继续赶路,再也没人多瞧上一眼那个风韵犹存的陆大寡妇。
这点微末变化自然也没逃过陆枝花那双抱紧风霜的眼睛,她凝神问道:“昨天晚上是出什么事了吗?”
张憧憬轻描淡写道:“也没出什么大事,就是在你睡着之后,刮了几阵阴风,打了几个不见雨的响雷而已。”
陆枝花一笑置之。
她知道这位姓张的深沉年轻人肯定没对自己说实话,但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男人是打心眼里善良的,所以她没有多问。
大漠孤烟直。
看到平窑村的一缕缕炊烟时,大概是黄昏时分。
平窑村不愧是塞北大漠有名的武术村子,据说是出过不少武术名家,根据平窑村村民的表现来看,应该不是浪得虚名。
在这条约莫有三百米长的街道上,行人走路的步子都极为讲究,丢东西的手法也颇有暗器门道,张憧憬扫过一眼后,便有些暗暗称奇。
仲生庆一行人跟恭恭敬敬跟张憧憬告辞一声离去,多半是急于把生 意交差,好去寻找那个传说中的吴宣子大师看风水。
张憧憬和陆枝花闲庭碎步走在街上,起初陆枝花还故意遮挡面目,后来见这些人都没认出他就是那个克夫的陆大寡妇后才抬头挺胸行走。
平窑村村名对于陌生人并不陌生,因为这个村子作为从中原到大漠城市的必经之路少不了商旅或探险的游客,早就见怪不怪。
见陆枝花带着自己在街头徘徊了好几圈,始终每个定论,张憧憬笑问道:“老板娘,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
陆枝花皱起眉头道:“我记得‘漠上绿茶楼’是在这附近的啊,怎么不见了?”
张憧憬好奇问道:“莫非这茶楼有什么门道?”
陆枝花解释道:“一般得茶楼无非就是喝茶吃点心的,但是‘漠上绿茶楼’不一样,它提供上好的南方茶叶和精致点心,最出名的是,大道消息,小道消息,只要出得起价钱,都可以打听到一二。”
张憧憬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是搞情报工作的啊!”
陆枝花笑道:“差不多,但也有点差距,据说这家茶楼的前身是几百年前中原皇帝派来潜伏在大漠的碟子,后来朝代更替,这些碟子便成了无主之人,但碟子网却依然一脉相传,现在也是个了不得的营生。”
张憧憬纳闷道:“科技都这么发达了,只要有手机,有网络,都可以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它怎么个了不得法?”
陆枝花笑叹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你要有点心理准备,它可比我们黄沙黄客栈还要黑。”
张憧憬抬眼望了望天色,“它黑不黑我还不清楚,天倒是快要黑了,老板娘你要是再找不着,我们可就要露宿街头了。”
老板娘尴尬道:“我明明记得二十多年前还在这儿的呀!”
张憧憬无奈道:“二十多年了,会不会已经搬走了,或者说已经没有这个碟子网了?”
老板娘摇了摇头,“不可能,前段时间我还挺过往的客人提起过。”
张憧憬无语道:“那找个人问问不就行了,真要是还在,肯定能问到的。”
老板娘为难道:“那你去问。”
她要是敢去问,早就问了,就怕别人认出她是陆大寡妇。
“好吧!”
张憧憬随意找了个街上玩耍的小孩子询问,起初孩子并不搭理他,直到他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那几个孩子才笑得合不拢嘴指点了几句。
看来这平窑村的孩子还是有些见识的啊,小小年纪就知道百元大钞。
然后张憧憬才和陆枝花一起按照小孩的指示先是走进一个破败门槛,然后才看见在这偏隅之地还算富丽堂皇的“漠上绿茶楼”的招牌。
茶楼建筑颇为风雅古朴,还未进门便有一丝丝琴音传出,却又不外透,只在门口处便戛然而止。
走进茶楼后,很快便有一位年轻男性服务员弯曲着身子迎了出来,无形间客人觉得自己就高大上了几分。
那茶楼小厮一看就很会察言观色,从前后姿态,一眼便瞧出这一男一女中分明是男的当家,小心朝他询问道:“先生,新客?”
张憧憬点了点头。
茶楼小厮微笑道:“本店有上等坐,中等座,下等坐,先生要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