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小龙大声回应。
从安妙龄的语气中,他已经听出来了,这个小拖把不是来找茬的,所以他格外开心。
拓跋河坐下后,看见张憧憬师兄和小安老板都盯着自己看,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尴尬道:“小安老板,张师兄,你们都忙自己的去吧,别管我。”
安妙龄笑了笑,转身走进珠帘小屋。
张憧憬却没动,反而十分温和问道:“拓跋小少爷,我……”
拓跋河连忙打断道:“张师兄,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小拓跋就行,可千万别叫我拓跋小少爷,我怕我哥揍我。”
张憧憬也不强人所难,温纯笑道:“好,小拓跋。”
其实他心里挺纳闷的,怎么有男的主动承认自己是小的呢?
尤其是像拓跋家族这样在塞北大漠呼风唤雨的人物。
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当然,他要是记得当年用剑宗弟子恐吓他的事,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
中原有句老话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那个时候又正是拓跋河最长记性的年纪,就算他忘了自己那个时候喜欢过某个姑娘,也不会忘记那个腰间悬挂一枚青铜令牌的剑宗弟子。
要想当然,何等英姿飒爽?
拓跋河心里的纳闷并不比张憧憬少多少,几年过去了,张憧憬说话的口气和以前大不一样,难不成那时候是年轻气盛,几年过去了,也学会内敛了?
可是这位修士张师兄看起来还是那般年轻啊!
收回心神,拓跋河问道:“张师兄,有什么想说的,只管说,只要在塞北大漠,就没有我办不成的事。”
张憧憬点头,谦逊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坐下来和你聊聊,不知,你是否愿意?”
平静温和的张憧憬让拓跋河内心更加忐忑,听见他说想和自己聊聊,就不敢安然坐下了,慌慌张张起身给张憧憬挪开另外一条凳子,谄笑道:“张师兄请坐。”
张憧憬不托大,但心中傲气自存,没有可以谦卑,直接坐下。
见拓跋河都不敢落座了,他反而还叫他坐下。
拓跋河忐忑地喝着茶,余光望了一眼张师兄,不知道他要跟自己聊什么,连忙摆正姿态,说道:“张师兄,我真不是来找小安老板麻烦的。”
张憧憬抬手道:“别激动,我不是聊这个。”
拓跋河放下茶杯,舒缓了一口气。
拓跋河说道:“张师兄,你有话就直说,老这么盯着我,我害怕。”
张憧憬有些忍俊不禁,轻声道:“抱歉,我只是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拓跋河道:“随便说。”
张憧憬随和“嗯”了一声,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我前阵子出了一些事,记不大起一些人和事,挺小安说我们之前认识,所以想从你口中打听打听过去的我。”
“失忆了?”拓跋河震惊。
张憧憬点头。
“那你还记得我不?”拓跋河道。
张憧憬摇头。
拓跋河急急道:“记不得不要紧,但我是好人,这个你可千万要记住了。”
张憧憬笑了笑。
拓跋河老神在在道:“说起咱俩的关系,那渊源可就深了。”
“怎么个深法?”从他的神情中,张憧憬貌似看到一丝希望。
拓跋河微微思忖:“挑重要的说吧,你是剑宗弟子,剑宗还记得吗?”
“不记得。”张憧憬摇头。
“不打紧,我跟你说一下,这个剑宗啊,在你们修士界,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宗门,你呢,是剑宗的内门弟子,而我哥现在也是内门弟子了,当然我说的你是前几年的你,现在的你我也不确定,但只要你去一趟剑宗,就会知道了。我哥是剑宗的弟子,你也是剑宗弟子,所以我们……”拓跋河有的没的扯了一堆废话,时不时还竖起大拇指,十分津津有味。
听他说完后,张憧憬递过一杯茶,道完谢后,便起身告辞离去。
跟剑宗师兄一席话,拓跋河直觉突然阳光明媚。
……
屋内另一桌。
卢凤奇怪道:“这个张憧憬到底是什么人啊,居然认识他。”
周婷婷问道:“他?”
卢凤白眼道:“拓跋小少爷,没听见吆喝?”
周婷婷哦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
卢凤没好气道:“拓跋小少爷还不算大人物啊,来之前子郎可都打听清楚了,这个拓跋小少爷在塞北大漠可是太子爷,早几年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要说塞北大漠危险的地方多,其实都比不上这位小少爷危险。”
周婷婷恶趣味提议道:“那我们要不要去拓跋家溜达一圈?”
卓子朗一听,这本来是个很不错的建议,但是一想到危险的是人,不是地方,而他们喜欢冒险,却不代表喜欢危险的人。
这要是去了拓跋家,回不回得来还是一回事,就是带着一顶绿帽子满大漠的跑。
一想到这里,卓子朗就十分头疼。
还好,卢凤摇了摇头,说:“我对拓跋小少爷没有兴趣。”
周婷婷微微失望。
卓子朗确实松了一口气。
殊不知,比起拓跋小少爷,卢凤对那个其貌不扬却让拓跋小少爷都谦逊有礼的张憧憬更有兴趣。
……
另一桌的另一桌。
叶凡歪着脑袋打量那个拓跋家的小少爷,纳闷道:“师父,那个张憧憬不是茶楼小厮吗?那个拓跋小少爷不是塞北大漠的太子爷吗?怎么感觉身份有点不对劲儿?”
面对叶凡的这个问题,郭玉萍也相当疑惑。
堂堂拓跋小魔头,居然对一个茶楼小厮表现的如此谦卑。
是该说拓跋小少爷改邪归正了呢,还是这位茶楼小厮有着一层特殊身份?
比如老拓跋的私生子?
见师父迟迟没有回答,叶凡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师父,你在想什么啊,这么入神。”
郭玉萍收回心神,“没什么,为师只是在想,这个拓跋小少爷肯定也是为了火烛剑而来的,也不知他带没带帮手。”
叶凡会意道:“我出门溜一圈?”
郭玉萍点头。
大个子小屁孩叶凡便蹦蹦跳跳出门看漠上绿有没有被包围了。
……
珠帘小屋内。
张憧憬回来后,安妙龄给他添了一杯茶,见他神情黯然,便知他从拓跋小少爷哪里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安妙龄微笑道:“憧憬哥哥,你真的不用想太多,只要你想起来一个人,我就可以帮你找到认识你的人,总有一天,你的记忆一定会找回来的,不要沮丧,前路无论如何风雨,心中都要保持阳光明媚。”
张憧憬微微愣神,“哲理?”
安妙龄尴尬道:“老掌柜临终前告诫我的,借用了一下。”
张憧憬纳闷:“老掌柜?”
安妙龄解释道:“老掌柜就是我爸,按照我们茶楼的规矩,所以我习惯叫他老掌柜。”
张憧憬点了点头,“其实我心态挺好的,听小拓跋一席话,倒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我知道了一个地方。”
安妙龄激动道:“叫什么?我帮你打听。”
“剑宗。”张憧憬说道。
安妙龄喊道:“小龙,过来一下。”
小龙嗖的一声窜了进来,“安姐,有何吩咐?”
“去,给我打听一个叫剑宗的地方,要快,最快。”安妙龄道。
“得嘞。”小龙立马转身进了茶楼后楼。
没过多久,便有一只罕见的信鸽飞出。
……
茶楼一整天都十分安宁,出了小声嘘嘘,便只有小声嘘嘘。
哦,对了,大概是下午的时候,卢凤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趁着张憧憬上厕所的时候,居然门口堵他,而且还摆了一个热情姿势,很有诱惑嫌疑。
但咱们张大傻子是钛合金直男,昨天晚上是打晕带走,今天直接把她给塞进了公厕,然后到茶楼告诉卓子朗去公厕救人。
卓子朗当时那个脸,都不知道用什么颜色来形容为好。
被拯救出来的卢凤看到张憧憬直恨得牙痒痒。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男人这么拒绝过,难不成真的是自己魅力不够?
还是说那家伙思想老旧,嫌弃自己已经跟人那啥过了?
后来卢凤便朝卓子朗询问,你介不介意我是不是处女?
卓子朗听着这话的味儿似乎不对,说不介意吧,她会不会真跟那个姓张的搞上了?
说介意吧,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小气?
所以卢凤注定在卓子朗这里得不到精确答案,被他以各种理由搪塞推脱,交上这样的女朋友,他这个男朋友也很糟心啊!
卓子朗的内心备受煎熬,尤其是在看到张憧憬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无奈的是,卢凤总喜欢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所以他也只能跟着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
……
入夜之后,大漠风势见涨。
狂风呼啸,吹得整个平窑都阴森森的。
后楼客房内,有人终于从浴桶里站了起来,穿上一身整洁衣衫,约莫是要慷慨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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