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衍坐在窗前,看着暗卫,声音轻的如外面的飘雪,“你见着她了?她如何?可还好?见了你后,她怎么说?”
她一连气问了几个问题。
暗卫单膝跪在地上,呈递上信笺,将见安华锦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顾轻衍微微愣神,“你说……见到你时,她很和气,面带微笑,心情看起来也很好?”
“是,属下亲眼所见。”
顾轻衍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接过信,示意暗卫起来。
暗卫站起身,顾轻衍没说退下,他便站在原地静静等着。
顾轻衍将信笺习惯性地在手中掂了掂,抿了一下嘴角,打开了这一封信。他觉得自己不敢再给安华锦写信,又怕安华锦再来信说与他断了,但心底深处,还是忍不住想着,她也许真舍不得他呢?她也许不会如他所想呢。
如今,这一封信到了他手里,他还是耐不住思念,将之打开了来看。
安华锦这一封信,较之前两封信写的稍微长了些,足足有一页。问了顾轻衍可好?问了安易宁可好?问了老王爷可好?问了楚砚可好?最后,落款是她一切安好,怀安勿念。
顾轻衍读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不是与他要断了的信。
他将信纸盖在脸上,静了片刻,问,“你说她写信时,崔灼在她身边?”
暗卫颔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当时的情形说了,“信写到一半时,厨房送去了姜汤,崔公子出去接了,放在了安小郡主面前,让她先把姜汤趁热喝了驱寒,安小郡主搁下笔,将姜汤喝了,才又接着写。”
顾轻衍闭上眼睛,摆摆手,“去歇着吧!”
暗卫退了下去。
房间静了下来,顾轻衍静止不动许久,才慢慢地攥着信笺,拉起被子,盖在了脸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刻,他嫉妒的发疯,却不敢再如以前一样,吃醋吃味霸道不讲理地去要求她如何如何,她能不与他断,已是他最好的所求了。
这一日,五峰山的一众道士们携带金银,到达了南阳。
安华锦派了安平前去迎接安置五峰山的道士们,她自己并没有见这些人,只吩咐,将他们妥帖安置好。
因沈远之提前给道士们选了栖霞岭,安平接了人后,便将人直接送去了栖霞岭。
一位师叔祖小心翼翼地询问,“安小郡主呢?”
安平道,“如今进入了冬季,今年比往年严寒雪大,小郡主诸事繁忙,脱不开身,交给我来办,诸位请放心,小郡主答应保诸位平安,只要诸位不生乱,在南阳城百年无忧。”
那位师叔祖虽然没见到安华锦有点儿不踏实,如今听安平这么说,放下了心。
安平将人送去了栖霞山,安顿妥当后,才回了南阳城,去书房见安华锦。
安华锦这几日,如以往一般,照常早起练武,处理公务,偶尔也去军中,跟着沈远之一起练兵。
沈远之看着陈旧的兵器,便嘬牙花子,“小丫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让士兵用上新兵器啊?”
安华锦接了一片雪花,入手冰凉,“你不如问问南齐和南梁什么时候开战?”
沈远之问,“你猜猜,今年冬天,南齐和南梁会开战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要看张承泽的动作快慢了。”
沈远之啧啧一声,“张承泽也是个人物。”
安华锦不置可否。
沈远之凑近她,压低声音说,“咱们得提前让士兵们练新兵器啊,一旦开战,兵器不顺手也不行。这事儿得琢磨琢磨。”
安华锦看着远方,“不用琢磨,只要你保证南阳军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那么,用新兵器练兵,又有何妨?如今又不是以前了,非要藏着掖着怕陛下给南阳王府扣个谋逆之罪。”
沈远之想想也对,“那行,这两日我就让人安排,先把新兵器运进来。我保证,让南阳军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不到南齐和南梁开战的那一刻,咱们手里有新兵器的消息传不出去。”
安华锦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沈远之拍掉她手里的雪,“都多大了,还玩雪,你不知道自己的毛病吗?若是再疼的满地打滚,我可不管你。”
安华锦笑了笑,将雪扔了,将手塞进了袖子里,“我如今不疼了。”
她不止不疼的满地打滚了,葵水也准时了,没想到百杀香搁在她身上,还是个好东西了,帮她解了娘胎里带的寒症,仿佛在预示着,她也没什么理由找顾轻衍来给她暖床了一般。
沈远之小声嘟囔地骂了一句,“臭丫头,明明不开心,笑什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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