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沈旌歇斯底里的大叫声,沈晋榕脸上由愤怒渐渐归于冷漠。
他垂眸看着沈旌道:“我原本觉得,我跟沈董您之间尚且还有转圜余地,但是今天我明白了,您不配!横竖我们已经断绝了父子关系,您只当没有我这个儿子,也别惦记着漫雪和我们的孩子了!”
说罢,沈晋榕转身大步离去,将愤怒捶地的沈旌远远扔在了身后。
渐渐驶离了沈家后,沈晋榕却愈发迷茫起来,自己现在能去哪里呢?
温家他自然是不敢回的,他又不是傻子,温长华与王清芳对于他的怨怼他看得清清楚楚。
沈晋榕并不埋怨岳父母对自己的迁怒,如果换作是他,他也会恨上自己。
温漫雪他现在也不敢面对,只觉得心虚又害怕。
不知不觉间,沈晋榕将自己的车开回了青城小区。
云吉玉正好买菜回来,看见儿子的车高兴了一瞬,走到了他的车外面敲了敲窗户:“晋榕、漫雪,你们俩回来怎么不早说一声?我好买菜——”
她的话,在沈晋榕摇下车窗后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云吉玉几乎从来都没看见儿子这样脆弱的模样,他眼尾通红似乎是哭了又好像是还没哭,眼底的哀伤浓得根本化不开。
“晋榕!儿子!你这是怎么了?是跟漫雪吵架了吗?还是出了什么事儿?”
云吉玉顿时着急起来,连自己的菜都扔到了一边,双手捧住了沈晋榕的脸颊。
沈晋榕从车里走下来,脚下一软直接瘫进了云吉玉的怀里——这一遭更是把他的母亲吓坏了,一双手当即就在沈晋榕的身上检查起来:“这是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吗?出车祸了还是跟别人打架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到底说话啊?你要急死妈妈吗?”
沈晋榕这才呜咽了一声道:“妈,我心里难受。”
见儿子这幅模样,云吉玉也顾不得再问,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的儿子扶进了屋里的卧室躺下,又弄了一块用热水打湿的毛巾为沈晋榕细心地擦脸。
沈晋榕起初一直沉默,直到母亲的手抚上了他的额头,才语气悲戚地开口:“妈,你当初为什么要跟我爸结婚呢?”
云吉玉听儿子这么说,立马就猜到了,他应当又是在沈旌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便叹气道:“我要是跟你说,你爸当年的事,你怕是也会动些恻隐之心,对你以后与他相处反而没什么好处,所以我也不说了,你实在难受就躺这睡一会儿,快些恢复了心情去照顾漫雪,她身边离不了你。”
她的语气十分平和,倒有几分娓娓道来的意思,将沈晋榕原本暴躁又难过的心渐渐抚平下来。
他起身看着母亲的背影,突然就觉得后悔。
要是论起伤害来,谁能有云吉玉在沈旌那里受到的伤害大呢?自己刚才那句问话,实在是有些往他妈伤口上撒盐的意味了。
沈晋榕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下,只觉得自己受了些打击就糊弄犯浑了,把好端端的母亲也给惹得伤心起来。
温漫雪一直在医院里等沈晋榕带着消息回来,可最后却等来了温长华与王清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