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清新,飘散着淡淡的莲花香,尤其刚进门的一刹,正对面宽有丈许的挑廊拂过一习夜风,将下面莲塘里的荷香全都飘送了进来。
通向廊台的两扇门半敞,透过细薄的门纱,隐约可见一道秀逸柔婉的身影,跪坐在锦团上。
她身前摆着一张紫檀木矮几,矮几上有放置好的玉杯和玉壶,直角的栏杆雕着一盏木灯,灯火晕染着玉杯,流光若萤。
乔云走上了廊台,转身时,目光恰好与那女子相迎,不觉木了一瞬。
她目如秋水,流转间风情几许,红棕色的眼瞳像是点着一抹相思,勾人心魄,这样的眸子,乔云没见过几双。
视线从她的脸颊移到胸前,那里高耸罗衣,圆润丰盈。
一番流连,目光最终又回到她的脸上,乔云有些扫兴的道:“你一向,都是蒙面示人的么?”
女子但笑不语,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柔荑玉指轻轻端起了矮几上的玉壶。
乔云坐下,瞥见她身后的一张素琴,道:“你会弹琴?”
“略通一二。”千千抿唇,将玉杯轻轻递到他面前。
“是你用琴声引我来的?”他接过,目光一瞬不瞬地盯住她。
千千失笑,弯起来的眉眼如月辉般清冷娇媚:“公子真会说笑,小女一不识得公子,二不知公子来历,又何来‘引’字一说?”
“你知不知你很像一个人?”乔云径直问话,随手将杯酒饮尽。
千千敛了眉眼,端起玉壶又为他满上,暧昧道:“难道,像公子的旧情人?”
她刚想放回玉壶,手却再也不能动弹,因为那只白皙修长的玉手,被捉在了乔云的手心。
“她不是我的情人,更不是旧情人。”乔云看住她,故意加重语调,“她是一个狐一样的女子。”
千千失笑:“公子言下之意,是指小女像极了一只妖精?”她吃吃的笑,“那小女就当这是公子的夸赞好了~”
她声音柔媚入骨,那双红棕色的眼瞳也如点起了一道幽火,窜进了乔云的小腹,乔云喉结上下移动,咽喉都似已堵塞。
廊上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一霎之后,乔云拉过千千的手,同时身子前倾,拦腰搂她入怀。
矮桌上的玉壶被打翻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乔云却盯着近在咫尺的玉人,痴了一般。
“你可知,多少人同你现在一样,眼神里添满的都是兽玉?”
她盯住他咫尺间的眸子,呼吸因某种情绪变得急促。
乔云回看着她,不笑也不答。
“那你可知,这里的人从来就没能得逞?”
她声音低沉,目光清冷。
“我不知”,乔云答的淡漠,却盯紧了她的眼,弯唇笑道,“我只知是你用琴声引我来此。”
说完,双手环过千千的蛮腰,将她两腿搭在自己的腰际,抱起她,向屋里走去。
乔云将她放倒在软床上,伸手去退她的面纱,屋内的灯火忽然“扑”的一声,尽数熄灭。
乔云一愣,在黑暗中看不清身下的容颜,道:“你就这么不想让我看见你的真容?”
阴影里,只有那双清冷的目光如水一般流动,她低声道:“我只想让你更好地记住今晚。”
她挺身,咬住了他的唇。
厮磨,辗转,交缠。
他将心底所有求而不得的渴望尽情发泄,在忠贞与放纵的边缘,终究选择了堕落。
就着乔云的耳际,千千喘气道:“你知不知……你像扔石头、扔掉的那块璧玉……价值连城?”
“我不知。”乔云答得痛快,“也与我无关。”
“你真傻。”她咬着下唇,搂他更紧。
“你笑我傻?”乔云玩味的笑,“你难道不知,再珍贵的东西也有挥手作别的一天?”
千千不再说话,只由着他在怀里癫狂。
良久。
乔云在她的怀里睡得很沉,似乎很久都没有睡得这样安心。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的脸上,不见流动的紫记,只余细长的剑疤。
她在黑暗里伸手,轻轻抚上那道疤痕,指尖流连,目光也变得有些飘摇。
“这道疤,是你为我而伤。”她在乔云耳边轻轻吐气,呼吸也微凉,“就让它刻在你的脸上,留做纪念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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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风声呜呜,心仿佛悬在空中没有着落,直到一双臂膀将她揽过,几个旋转,脚尖方已点地。
“妡蓉姑娘,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