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时她和铃铛基本上就在堂屋和厨房两头待，即使出房门也是很快就回屋，和亲路上一路不是坐轿子就是躺屋里，她早就闷坏了。
此时肚子吃得饱饱的，热汤面让她浑身暖和，又能自由的在院中散步，抬头看看冬日里稍微雾蒙的月亮，心里有种岁月静好的隔世之感。
所以下一刻青莲叫她进屋洗脸时，她的心情瞬间就不那么美妙了。
倒不是因为没有洗面奶，而是因为她想起刷牙的事情，然后青莲递给她一小截柳树枝。
叶怀澜手里死死的捏着那截柳树枝，有些牙疼的对青莲道：“这个怎么用来刷牙？就这样放进嘴里擦牙齿，牙釉质保护层岂不是分分钟被擦坏？”
青莲听不懂叶怀澜的专业术语，不过她看着叶怀澜一副牙疼嫌弃的样子，面色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铃铛知道公主之前在皇宫，虽然落魄，但三公主还能凭着在道观当值每日能拿回布条和太医院供应的牙粉回来。
而和亲后，一路上的用度更是比以前好了很多，所以没见过用柳枝刷牙。
她便拿过案上另一截柳枝对叶怀澜道：“公子，柳树枝不是直接往牙齿上擦的，得先把它咬开。”
说着把柳枝末端放进嘴里咬了咬，吐出咬下的树皮后举着被咬开的那端给叶怀澜看。
脸上表情还献宝似的道：“公子你看，柳树枝咬开后，像不像个小刷子？咱们平民家就用这刷头沾了青盐刷牙，家境宽裕的人家会买市面上专门配制的防龋齿的牙粉，比咱们府上供应的牙粉又要差一些。”
“额，”叶怀澜看着铃铛手上被咬成小刷子状的柳枝，不由道：“照你们这样人人用柳枝刷牙，那柳树枝岂不都被你们咬没了？”
铃铛道：“柳树枝咬完了还有桃枝、槐枝、葛藤呐，咬开后都跟柳树枝差不多。”
叶怀澜无语凝噎，也多亏古代郊外山多树多，城里绿化面积也大了，而且人口也少，不然这些树都要绝种。
不过她看铃铛手上的柳枝，觉得这个可比她之前用的布条好多了。
布条虽然柔软，但要用手裹着往嘴里擦，这个柳枝头被咬了之后，很像现代刷指甲油的小刷子，她觉得用它沾上牙粉刷牙比布条好。
于是叶怀澜把自己手里的柳枝也放进嘴里嚼，下一刻便整张脸皱了起来，赶紧把柳枝拿出来。
她不由蹙眉问道：“这味道怎么这么难吃，有苦又辣的？”
沈青学在一旁道：“公子，据说这柳枝本身的味道就可以清洁牙齿。佛经《华严经》上甚至还归纳了嚼杨柳枝的十大好处。”
叶怀澜不禁来了兴趣，挑眉兴味的问道：“哪十大好处？你说说看。”
沈青学恭敬一礼道：“回公子，分别是消宿食、除痰疾、解众毒、去齿垢、发口香、能明目、润泽喉咙、唇无皱裂、增益声气、食不爽味。”
叶怀澜见沈青学侃侃而谈，微微点头，对他的记忆力和表达力表示满意。
心道难怪古人书上就讲唇红齿白，没想到嚼柳树枝还有这么多好处。
她仔细看了看铃铛和青莲还有沈青学的嘴唇，确实是红润润很有光泽，跟现代涂了唇膏一样。
青莲和沈青学见叶怀澜面带着奇怪的微笑，盯着他们的嘴唇看，不由心里微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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