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衣青年不敢耽搁,直接就开口回答道:“玉哥,有兄弟连夜送回来了庞秀的资料,我简单的看了一下,他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庞秀原名叫:罗潋硂,奉天人,十年前东北大学国文系的高材生,还没有毕业就投笔从戎经人包办去了日本陆军学校学了军事,当然这应该是和他父亲一直在奉天出任商会会长有关系”。
说到这里,皮衣青年早已经从他的齐膝皮大衣内掏出了一个牛皮的资料袋,打开迅速拉出了一沓纸。
拿开了最上面的一张,看了一眼又继续说道:“后来三七年中日开战了,他的父亲也因为多年在背地里资助爱国活动,终于暴露被日本人杀了全家,那时候他还没有毕业,但是不得不被迫回国,因为学业都是半途而废,没有一张毕业证书能证明他的能力,党国不要他作为从政官员,国军不要他作为军官,他自己又不屑为普通士兵和特情人员,所以只能自己混生活,折腾了一年没有什么大的名头,这几年也就消声灭迹了”。
说实话,庞玉之听了庞秀这样的身世竟惊呆了,因为除了“奉天”这个地名,庞秀自己所描述的身世,和眼下皮衣青年调查的结果竟然没有一分相似,所以庞玉之刚刚穿上了衬衣,连袖口的扣子都没有系,就快步的走到皮衣青年面前,挑起眉毛问道:“资料准确吗?”
皮衣青年赶紧就将手中的资料都递到已经快要将眼珠子都瞪出来的庞玉之面前,然后才开口回答道:“玉哥,这绝对准确,这还有照片呢,我反复核对过了”。
庞玉之伸手抽出了牛皮纸包里面的所有资料,快速的翻看着,并且他的脸色还变得越来越差,这倒不是因为庞秀的身份对他有什么大的坏处,而是以他的身份,他完全接受不了庞秀的谎言。
少顷,庞玉之将手中的纸狠狠的都摔在了地上,咬牙切齿的说道:“他骗我!”然后便直接朝屋子外面走了出去。
“玉哥!”皮衣青年看出庞玉之不善的表情,他太了解庞玉之接下来将要做吃什么样的事情了,他甚至都担心身受重伤的庞秀没有办法承担。
所以,皮衣青年很想要制止,就赶紧开口叫了一声,可是庞玉之竟然连头都没有回,于是皮衣青年立刻脱口而出道:“糟了!要出事儿!”
随后他也赶紧捡起庞玉之扔在地上的纸张,连装进牛皮袋子内都没来得及,就揣进怀里迅速的跑出了门去。
庞玉之的房间内,现在没有任何人,他们都风风火火的离去,却谁都没有留意就在庞玉之门口的柜子底下,竟然露出了一张纸的一个小角,小到可以忽略看不见的角......
因为庞秀的身体很是虚弱,所以他的房门这几天是在外面上的锁,而且这个时候身体虚弱的庞秀还没有睡醒,庞玉之就努力冲冲的冲了进来,他本意是想揪着庞秀的衣服领子,问问庞秀为什么要欺骗自己。
如果庞秀还是执迷不悟,庞玉之倒也不介意让庞秀尝试一下不流血的“教育方式”。
然而,当他看见庞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就连嘴唇都毫无血色的时候,他的心竟忽然就软了下来,而且在庞玉之看来,庞秀并没有比他自己年龄小,但是庞玉之却明显是从心里面感觉自己心疼他。
庞玉之看着床上的庞秀,他睡得那么香甜,于是一时间又有了不忍心打扰的想法,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原因,所以他一边在庞秀的床边坐下身,一边像是在为自己找借口般,在心里安慰自己道:“看在他救过你命的情面上吧!”
不过,庞玉之也是刚刚坐下,庞秀就立刻睁开了眼睛,看见床边又坐着庞玉之,庞秀就有些儿后悔自己睁开眼睛了,因为庞秀现在是真的害怕与庞玉之说话,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觉得谎话说得这么亏心。
可是现在,庞秀要是再闭上眼睛继续装睡,似乎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所以他只能是硬着头皮,一边慢慢坐起身,一边笑着对庞玉之问候道:“玉之兄起的好早啊!”
庞玉之并没有与庞秀客套,他也没有那份闲心,更没有那么充足的时间,只见他面无表情的对庞秀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扈城做什么?”
晕!又是这个问题!虽然庞秀现在终于从庞玉之口中知道了这个地方叫扈城,可是庞秀现在还真的是黔驴技穷了,而且就在庞玉之说话的时候,他也发现了今日的庞玉之与昨天还真的是有诸多的不同。
首先,庞秀发现庞玉之今天的头发蓬乱并且没有戴眼镜,就连他脸上的油脂都不像是早上刚刚洗过脸的样子,更何况他的眼角还带有未拭去的眼屎,很明显他就是还没有来得及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