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就连刘大都晚到了一步,当他来到柳林家大门外的时候,一鹤早已经随机应变的进入了柳林的家中,毕竟进入柳林家的那个人许久都未有动作,这才让一鹤很不安,不得不进入到了柳林的院子,确定两个人还在房中,便侧身站在了房门外最隐蔽的地方。
其实,这时候的一鹤倒是有些儿过分小心了,可他毕竟也还是不知道,来与柳林接头的庞靖,他从小并未有过任何的武学修为,再加上现在的柳林身负重伤,就算是一鹤不是很小心,师徒二人也还是发现不了他。
然而,恰巧就是这个时候,一鹤听到了柳林对庞靖问道:“靖儿,告诉我,你还有什么身份?”
庞靖有意显示出了惊讶的样子,然后很爽朗一般回答道:“没有了,师父,我可还是个孩子呢!”
说实话,就庞靖的托词,怕是骗三岁的孩子都会很费力气,就更不要去说柳林会不会相信他了,只听柳林立刻便回问道:“胡说!那你今天怎么会看见这只瓷瓶就知道了来这里见我?”
自知隐瞒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柳林很明显是知道自己这个组织里面很多内幕的样子,于是庞靖就只能避重就轻的随意回答道:“因为我的代号是青花啊,这是我的任务,您不是也知道我和罗掌柜有联系吗?”
本来这句话可挖掘的价值并不少,只是庞靖刚刚说完这句话,柳林便有些体力不支的倚靠在了椅子的后背上,虚弱的就连喘息声都变得微弱了起来。
这下终于引起了庞靖的注意,他赶紧就跑上前,一边扶住柳林的身体,一边满脸担心的对她问道:“师父,您没事吧?要不我现在先帮您找个郎中吧?”
可也许就是以为柳林已经虚弱到了力不从心,她甚至忘记了自己还要在庞靖面前隐藏伤势,竟将自己的右手从黑色的袖子里面伸了出来,对着庞靖摆摆手制止道:“不可以!”
话说,柳林的右手现在就只剩下了三根手指,食指和中指的根部就用黑色的布紧紧的包扎着,这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就算是庞秀再愚钝,他还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柳林这些日子的遭遇绝对不简单。
而且作为从官窑出来的瓷器师父,柳林的手对她有多们重要,这一点庞靖也很是清楚,所以一时间庞靖便流出了眼泪,声音哽咽的对柳林问道:“师父,您的手?”
意识到自己再也隐藏不住了,柳林便抬起了左手,轻轻的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这时候庞靖才看清楚柳林的脸,横七竖八的有着太多的伤疤,柳林可是个女人啊,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连她的容貌都被毁了去。
庞靖现在除了流泪,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接受眼前这个现实了,他自认自己从小到大都不曾看见过如此残忍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接受,就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说话了。
少顷,是柳林先开了口,对庞靖表现出来很平静的样子道:“靖儿,我是再也不是从前的我了,柳林死了,林柳儿死得更彻底!呜呜呜......”
说到最后,柳林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尽管这么多天她都以为自己早已经没有了眼泪,即便是每一处伤口都在不停地刺激着她的泪腺神经,可是在她的心里有的却只剩下了麻木。
却不想,现在见到了庞靖,柳林反而坚持不住了,泪如泉涌一般流淌而过还未完全恢复的伤口,然而柳林却还是止不住它们只多不少的流下来。
庞靖此时也忍不住了,直接跪在地上,甚至都忘记了自己与柳林见面是何等机密事件一般,哭喊出声道:“师父!”
柳林的院子外面,这时候刘大已经骑马赶到了,可以说他这一路也算得上是飞奔了,可却也只看到了一鹤带着的两个手下,他们正紧张的等在外面,听到了马蹄声音由远及近,便一起看向了这边。
甚至在刘大下马走过来问话的时候,一鹤的一个手下直接对他问道:“需要我去把鹤哥叫回来吗?”
刘大本想点头,但是转而又一想,一鹤既然已经出手,那不就是在完成冷秋跃的交代吗,又何必此时多此一举的叫他回来,凭添这一份暴露的危险,所以便摇了摇头没有多说话。
终于,房间内不再有哭声传出来,庞靖也想到了要为柳林报仇,于是这才开口对柳林问道:“师父,到底是谁对你下的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报仇?这般的屈辱,柳林又何尝不想,尽管她是一个女人身,可若是没有一丝血性,又怎么了会连当朝驸马都敢杀,只不过确实是做不到罢了!于是柳林立刻就摇了摇头道:“算了靖儿,我们惹不起他的,至少在青湖,没人敢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