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蒙蒙亮起,冷秋水这一夜并没有睡觉,他从冷秋跃那里回来以后,就一直陪在庞秀身边,体贴的照顾庞秀,不知道是在愧疚,还是在努力地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夫君。
忽然,从冷秋水的身后传来了一阵不善的恶风,像是带着呼啸而来的巨猛,甚至让冷秋水都没来得及多思考,便一个转身迅速转开,原想是绕到那人身后,将其一招毙命。
或者说达不到这么好的效果,只要躲过这一招再将他杀死,也不算是亏,总之他逼得冷秋水动了手,便是一种要了命的过错,毕竟冷秋水只相信死人不会出卖自己,只可惜冷秋水仅仅一个闪身,便借着微微亮光看清楚了来的人是谁。
很显然,他是冷秋水最不能杀死的那个人,即便是冷秋水的武功早已在他之上,尽管是他还重病在身,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冷秋水的父亲冷宜,而且在他手中拿着的正是冷秋水藏在何彩殷院子内的宝剑。
说起来,这把剑本是冷秋水的师父溪谷丹士所赠,冷秋水知道它是天下少有的宝物,也知道依照自己的身份切不可以拿出来炫耀,只是想要练得一副好身手罢了。
可若要冷秋水视它为普通俗物,说实话冷秋水也定是做不到,所以就想着给它留个记号,也算是不枉让它就这样埋没在自己这个不知何时才能摆脱掉活死人命运的人手上。
于是,冷秋水想来想去就将自己最在意的那一个字刻在了剑柄处,也就是冷宜看见的那个“柯”字,只可惜冷秋水没有想到这把剑还是落在了冷宜的手中,而且冷宜既然来到了这里,很明显他看懂了这个字。
本来,它就放在冷秋水的房间里,冷秋水将它隐藏好,除了夜晚偷偷从密道来这边练剑,以及偶尔带它出去接受师父教导以外,其它时间从未拿起来过,可后来因为上官华熙强行给自己安排了庞秀这门婚事。
万般无奈之下,冷秋水只好将它移去了密道内的隐蔽处,但后来就是自己练剑的时候,察觉到密道内有声响,这才仓促的将它藏在了葡藤下,却也不想就连冷秋跃都没有发现。
就这样,冷秋水便放心的将它藏在了这里,当然也还是会像以前那般来练剑,只是隐藏的更好罢了,因为冷秋水从未觉得自己房间里的人可靠过,但是此刻看见冷宜,冷秋水的心中还是怀疑,会不会是谁出卖了自己的秘密。
然而再看冷宜,不知为何他此时倒有些不知所措,在这种情况下知道了冷秋水的身手已不是自己所能敌,竟不知道该是喜是忧,毕竟刚刚那一招用了自己多大的功力,冷宜实在是太清楚了。
往往说,高手之间的较量,一招足以见胜负,自己是偷袭,更何况冷秋水的反应还是那么轻松,多明显的对比,高了不敢说,可在冷家能够与他一分高下的人,也就剩下了冷杰一人。
可终究冷秋水的武艺不是在冷家所学,也就是说这么多年冷秋水的刻意隐藏,冷秋水的欺骗,到底是不是因为他别有用心,或者说他是不是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冷家人。
良久,冷宜终于冷静下来了一点,有了理智的他用目光扫了一眼床上的庞秀,对冷宜使了一个眼色,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当然,冷宜的意思冷秋水很清楚,而且即便是知道自己暴露了,不管自己暴露的程度有多大,可冷秋水还是愿意遵从孝道,就跟着冷宜的身后也走出了房间,只是在这几步的距离内,冷秋水就考虑清楚了应该对冷宜说些儿什么,才会不让冷宜起了疑心。
只可惜,冷秋水的对策就算是本天衣无缝,可偏偏就因为一个名字全部都暴露了,恰好待冷秋水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冷宜也是最先问道:“你这把剑从何而来?”
本来,对于这把剑的来历,冷秋水就没有想要瞒着冷宜,试想这么好的一柄剑,若自己胡乱说一通,先不说骗不骗得过冷宜,反正会让冷宜心生怀疑就是了,想来实话实说都是最经得起推敲的事实,所以冷秋水直接便回答道:“是一位自称‘溪谷丹士’的老者所赠”。
听到这个名字,冷宜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想当年自己还年轻的时候,江湖上这个名号可是相当的响亮,只不过那时候他已早不在江湖上走动,直到后来萧云庭离开,冷宜才听得身边的老人讲述,他的本名叫做风别雨,而且和冷家颇有渊源。
这一刻,在冷秋水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冷宜怎么可能不心惊,他立刻就转回身对冷秋水问道:“他知道你是我冷家的人吗?”
看见冷宜如此激动,冷秋水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寻常,只不过任他再聪明也猜不出原因,只好就实话实说道:“他知道,多年前他就是在冷家的王府里面和我认识的”。
冷宜皱了皱眉头,没想到风别雨竟然还回到冷家过,可是自己却毫无察觉,不过想想依照风别雨的能力,能叫自己察觉到,那才是有问题呢,所以只是试探性的对冷秋水问道:“那你的病是他治好的?”
话说,冷秋水是多么想摇头告诉冷宜自己本就没有病,一直以来这都是自保的一种方式,但是如果真的说出了口,他定然就没有办法将自己对冷秋跃他们所作的事情隐藏好。
因此,冷秋水只是点了点头,却为了占得主动权主动对冷宜坦白道:“我拜了他为师父,我的武功也多数是他教的,当然也有咱们冷家的,只不过我都是在私下里偷偷练的,他感觉不对的地方,也给我做了不少指点”。
“呲”冷宜像是自嘲一般冷笑了一声道:“有他传授你武艺,冷家的那点儿本事,练和不练的区别根本不大!”话说到这里,冷宜看着冷秋水转而问道:“你有没有对他说过萧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