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碧玉看了一眼梁书棋,毕竟是从小到大被惯坏了的性子,当然不能对这种叫板熟视无睹,因此梁碧玉连想都没有多想,直接也从身边拎起了一个酒坛子伸手扯去了坛子口上的红布。
只是这时候,梁夫人和梁碧晨都纷纷的劝说道:“书棋,你喝多了吧?小玉是个女孩子”。
却不想,梁书棋瞟了一眼梁碧玉,那眼神中写满了鄙夷,还挑衅一般道:“女孩子?你是吗?哼!”冷哼之后,就举起酒坛子大口的喝了起来,一副想把梁碧玉逼上梁上的样子。
再说梁碧玉,她自然受不了,于是很爽朗的开口道:“大哥,我陪你喝!”然后也作势举起了酒坛子,很自然就是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模样,因为梁碧玉本身就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自己的酒量如何,恐怕连两碗都喝不下,就不要说一坛子酒了。
其实,在外闯荡了这许多年,梁碧玉还是能够把持得住酒关的,当然一开始是害怕酒后暴露了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后来就变成了众人熟知的一碗酒梁玉,所以梁碧玉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因为她完全被梁书棋逼迫得失去了理智。
完全是由于梁碧玉内心的愧疚,尽管因为自尊心超强的缘故,梁碧玉从来都不曾为了那件事情低过一次头,可确实是自己的失误,才最终导致了哥哥仕途之路被耽搁的现实,这一点梁碧玉还是心知肚明的。
很明显,从这半年来梁碧玉听话了好多,都不曾惹出大的祸事就完全看得出来,甚至就连庞秀都在心中暗暗夸奖,梁碧玉这个小丫头也终于有了懂事儿的这一天。
“不许喝!”
只可惜,梁碧玉的酒还没能倒入口中,梁其立刻就将手中的酒杯扔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是梁其的厉喝声,引得众人都转移了目光看向了梁其方向,这里也包括正在喝酒的梁书棋,以及举着酒坛子的梁碧玉。
但见,梁其的面色因为愤怒已经通红,要说起来在这家中最宠着梁碧玉的人就是梁其了,不过梁碧玉最害怕的人也同样是他,现在看见梁其是真的动了肝火,她自然是不敢造次,赶紧就将自己的酒坛子放了下来,吐了吐舌头却没敢说话。
然而,梁书棋却不是,他一把将还有半坛子酒的酒坛子摔在地上,伴随着酒坛子粉碎的声音,梁书棋也忽然怒吼道:“为什么?我是你的儿子!我才是你唯一的儿子!”
“放肆!”梁其怒声的呵斥道。
可是,这时候的梁书棋似乎是被酒精控制的那般,完全都没有了平时湿衣不乱步的沉稳,以及文人墨客的理性,直接站起身就仰天大笑了两声,然后将自己所受的委屈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道:“我放肆?
我告诉你们,我梁书棋,从懂事开始就严格要求自己,诗书字画我都觉得那是我为梁家人,背在我身上的使命,尤其是知道了梁家祖祖辈辈奋斗这为国为家以后。
我有多努力,难道就没有人看到吗?我无怨无悔,我甚至觉得自己就应该没有童年,没有玩耍的权利,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上天有眼,让我是你,是你梁其的儿子!”
梁书棋话说到了此处,几乎已经成为了指着梁其鼻子的指责,所以其母梁夫人赶紧站出来做和事佬,阻止梁书棋道:“棋儿,你喝多了!”随后,还赶紧就对着门外大声喊道:“快来人!把公子送回房间去!”
虽然说现在是除夕,但是梁家的家丁护院还是大部分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就梁夫人这一声令下,门外赶紧就跑进来了两个家丁,直接就领命上来拉扯梁书棋。
可惜了梁书棋,他却丝毫都没有要配合的意思,反而是大吵大闹的让那两个家丁放开他,但是梁书棋毕竟是一介书生,又喝了这许多酒,怎么就能挣脱得开两个大汉。
眼见自己就要被拉出门外去,梁书棋再也忍不了了,他愤怒的对梁其大骂道:“梁其!你就是一个迂腐不堪的懦夫!当官无益,为父不仁,教女无力,欺儿无望!”
说起来,梁其可是在朝堂上官居首位的人物,什么时候被人骂得如此体无完肤,本来以为梁书棋喝醉了,就尊了夫人的意愿,将他赶回房间去算了,也不必计较之前说过的许多醉话,毕竟是在一个这么喜庆的日子里。
却不想,梁书棋还用这几分颜色开起了染坊,因此就算是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梁其也不能再当做什么都没听到,所以他“腾”的一声站起身,伸手指着梁书棋的方向,大声的吼道:“放开他!让这个畜生继续说下去!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