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周煜予再一次头疼了,毕竟他本就是一个没有多少主见的人,多年来很多人都不知道,郡国能有现在的样子,多半都是冷、梁、庞三大家族忠心耿耿,再加上自己这个母亲在暗地里扶持。
然而,眼下正是郡国最危难的时候,偏偏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再看看面前站着的这几个人,竟是没有一人能担当起当日的重任,让周煜予不禁怀念起了庞云栖和梁其来。
终于,大殿上的沉寂被冷秋水先打破了,只见冷秋水走到了庞秀身边,然后对着庞秀的耳朵嘀咕了两句话,但是换来的却是庞秀微微的摇了两下头,很明显是否定了冷秋水的观点。
不过,这大殿上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冷秋水和庞秀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众人,尤其是坐在对面的周煜予,当然以他的身份根本就不需要顾忌什么,直接就开口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
也许,周煜予不问庞秀永远也不会让冷秋水将这话说出口,可惜的是到了现在就不得不说了,只是庞秀很清楚这话他不该打,要必须让冷秋水说出口才好,但是他若一字不说,似乎也不合适,毕竟不能让周煜予的话落在地上啊,于是庞秀只好开口道:“冷大人是......”
话说到此处,庞秀就看向了冷秋水,因此冷秋水赶紧就将话茬接了过来说道:“回陛下,我刚刚是在和庞大人说,我们可以把和亲的事宜向后推一推,毕竟和亲这等大事,秦人也必定不愿意草率,只是这话应该不适合我们说出口”。
听完了冷秋水的回话,周煜予不禁翻了个好大的白眼,心想他这不是等于什么话都没有说嘛,要是此种方法可行,他怎么会不愿意,首先母后说得意思是绝不同意这门和亲,其次便是秦人也不会愿意向后推迟吧。
而且,冷秋水还说己方不开口说明,难不成烧香拜神等着秦人自己来说吗?不过冷秋水也没有让周煜予失望,因为他接下来便继续说道:“秦人甚是迷信,倘若我们借用了时雨公主的丧事大肆宣扬些儿诡事,怕是秦人也不敢此时迎娶”。
果然!经过冷秋水这样一提醒,这大殿上的所有人都像是被点醒了一般,皆顺应着冷秋水的话议论了起来,而且都大赞此方法可行,却不曾有人考虑过,这样做的结果将是国家颜面扫地,着实是有损国威。
可偏偏,每个人又都拿不出更好的办法,也可能是为了早点儿解脱这种为难,大家也都默契的像是集体忘记了要脸那般,话说要是庞云栖和梁其那一代朝臣还活着,怕是要被气得在殿前伸手打人了也不好说。
当然也有例外,这个人便是庞秀,他看着冷秋水和殿上的众人,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待大家都散去了以后,庞秀和冷秋水二人一起走出了大殿,庞秀才开口对冷秋水问道:“为什么不说实话?”
看得出来,庞秀眼下的样子甚是认真,因为冷秋水刚才在大殿上面说的话确实和趴在庞秀耳边的悄悄话完全不同,所以此时才对庞秀解释道:“那我能怎么样?难道要在大殿上说欺骗太后,反正太后也下不来床了”。
庞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错!这也确实是庞秀刚才犹豫的原因,话说要是真的把这话如实说了出去,怕是这会儿自己和冷秋水连跪在殿前的机会都没有了,毕竟周煜予是个极度孝顺的君主,伴君如伴虎,看来这一点每个人都不得不考虑才是。
“可你觉得你这个方法就很好吗?先不说时雨公主已经嫁为人妇,不再属于郡国人,就说这种损失颜面的话语,怎么可以是朝廷能说出来的话,这不是寒了百姓的心吗?”庞秀虽然把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冷秋水听得出来他语气中的呵斥。
实话实说,冷秋水心中不免嗤笑,试想这么多年郡国的夹缝中求生存,却又不思进取,如何能不寒百姓的心,怕是只有你们这些儿稳坐上层,享受着独自奢华的人才自欺欺人罢了。
不过,冷秋水却不会把这样的话对庞秀说,他只是开玩笑般道:“秀儿,我拜托你,我那是被逼的没办法了,临场发挥想出了一个主意啊,谁想到他们一个个还都很满意,我能有什么办法呀?”
确实!刚刚确实是这个样子,说起来还真的不能怪冷秋水,因此庞秀也收起了他那一张拉得老长的苦瓜脸,接着满脸认真的对着冷秋水道:“看来这事情一出,我们要想办法稳定一下民心了!”
此时,冷秋水竟也很认真的对庞秀说道:“抚慰民心的事情自然要做,可是现在这种时候,我们谁又能分心去顾及这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