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冷秋水就为难了,按理说他在反应过来老管家没有还手打算的第一瞬间就应该收手,可冷秋水的心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阻止自己,他是不想杀人,但这个机会他也不愿意放弃。
说起来,他冷秋水已经到了一败涂地的地步,难道连最后想要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带着这样的愤怒,冷秋水的剑尖终于抵到了老管家的喉咙处,倘若在向前半寸就将触及皮肤。
“冷秋水!”
就是在这危急关头,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冷澈的房间里面传了出来,紧接着冷澈的房门被人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身的淡紫色衣服,随风飘动,倘若不看脸,竟像极了那多年前熟悉的样子。
可惜的是,冷秋水并不认识这位少年,可以说他从未见过此人,所以他看见紫衣少年便皱起眉毛问道:“你是谁?”其实冷秋水还想问,他为什么是从冷澈的房间里面走出来的。
只是,这后半句话他却只能哽在喉咙里头,因为眼见着一滴鲜血已经滴到了地上,而且是顺着他的剑槽,这时候冷秋水才注意到自己手中的剑,可是直到老管家躺在地上的那一刻,冷秋水才反应过来,老管家死在自己手上了。
我杀的?自杀的?有意的?无意的?
一时间冷秋水脑袋里面蹦出了很多问号,他分明记得自己在听到紫衣少年的话以后就停手了,他分明没想过要了老管家的性命,他只是不想让自己这么多年都活在别人刻意的欺骗里,因此这后果最严重的也就是划伤老管家的脖子而已。
不知道是因为后悔,还是由于紧张,冷秋水的手一抖剑便掉到了地上,惊恐的样子已经不能再注意到那个紫衣少年,所以他没有发现那紫衣少年下意识的攥了一下垂在身体两次的双手,但是很快就松开了,紧接着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身走回了冷澈的屋子。
当然,冷秋水唯一注意到的就是他脸上毫无波澜的样子,随后若无其事的转身,轻盈的步伐瞬间让冷秋水怀疑他是有意走出来提醒老管家什么的,那么他肯定知道更多。
冷秋水现在别无他求,什么是非对错恩怨情仇,他只要知道结果,于是他也不管躺在地上的老管家,甚至都没有捡起自己剑便快步走向了冷澈的房门,在紫衣少年关门的一瞬间,伸手将门板推开,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可见,冷秋水的举动是紫衣少年没有想到的,换句话说紫衣少年自知自己也定不是冷秋水的对手,于是他直接退后几步站在了冷秋水对面,迎上冷秋水的目光。
冷秋水就这样一边与紫衣少年进行眼神的对峙,一边走进了冷澈的房间,说实话这里冷秋水不是经常来,但毕竟是自己父亲的屋子,那种熟悉的感觉还是让冷秋水心中疼痛万分。
“你为什么在这里?”冷秋水这句话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就在冷秋水刚要将“你”字说出口的时候,紫衣少年竟先开口对冷秋水道:“我知道你来这里找什么,把桌子上的东西签了,你就会知道所有的事情!”
“难道之前就没有人告诉过你,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冷秋水语气冰冷的说道。
不想,紫衣少年却不再理会冷秋水,而是转身向冷澈的内室走了进去,这种做事的风格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看得冷秋水内心一阵愤怒,忍不住开口道:“你这个孩子!没听到我说话吗?”
紫衣少年这一次却很给冷秋水面子,虽然没有转回身但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对冷秋水回应道:“不要说我是个孩子,我可比你大很多,我住进这里的时候,你母亲还没嫁进来呢!”
“你胡说!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冷秋水追上来对紫衣少年问道。
紫衣少年终于转回身,却是一脸邪魅的看着冷秋水问道:“想知道吗?”话说到此处,他便向桌子上挑了一眼,然后才又继续说道:“这是最后一个办法了!”
实话实说,紫衣少年现在的这后半句话,冷秋水根本就没有办法理解,而且他此时也不想理解,因为现实就是他必须要签字,否则就是从这里滚出去,所以冷秋水甚至都不管这上面都写了什么,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毛笔,大笔一挥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冷秋水可不是一个甘愿听从别人安排做事的人,从小到大就不是,眼下既然他让自己做的事情自己都做了,那么也该轮到自己问话了,于是冷秋水扔下笔的一瞬间就问道:“那么,你到底是谁?”
听了这个问题,紫衣少年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悲凉,但还是开口对冷秋水回答道:“那都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你不知道也好,你只要清楚我今生不会害你就好!”
“切!这话说了和没说有区别吗?”冷秋水在心中暗骂一句,随后大声的吼道:“太过分了!你们每一个人到底都在隐瞒我什么?从小到大,就没人和我说过实话!每一个人都在骗我!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在骗我,呜呜呜......”
话说到此处,冷秋水已经蹲在地上哭出了声音,他实在是太委屈了,从小到大都活在欺骗之中,就连至亲之人都是在给他编制梦境,但是现在梦碎了,一切就变成了无尽的陌生。
“我姓临!”
冷秋水也不知道自己蹲在地上哭了多久,只知道从头上忽然传来了这样一个声音,本来这三个字没有什么,但是这个姓氏在郡国却并不多见,恰巧在冷秋水认识的人里面有一位,于是他抬起头好奇的看着这位紫衣少年,尽管眼泪还顺着眼睑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