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铜号原来名为“螺音圣号” ,也不知那些法略弟子摆弄来摆弄去的要做什么。不一会儿后,里面传出一个颤抖着的女声,这声音赫然是曲春娆的声音!
程浩风和胡仙仙疑惑地对视一眼,他低声说:“别轻举妄动,且听到底说些什么。”
铜号中传出的话为: “我……我是叶夫人……不……不……我只是叶冠英的女人曲春娆。当年的事我也不算很清楚,我只是怕冠英被朝廷招安后,当了官儿就不要我,我就偷偷看他们到底要做些什么。”
曲春娆的声音平静了些不再有颤音,程浩风和胡仙仙的心情倒更不平静。
“我送去茶水后他们就进了密室,我偷偷跟进去时就听程道长叫他们注意,似乎是发现我了。恰在那时候只听见‘豁啷’一声响,不知是什么东西碎了。也幸亏那东西碎了的声音遮掩,我才能退出密室。”
听及此处,程浩风眼睛微眯,瞳仁紧缩。见他如此,胡仙仙知道这曲春娆所说之事就是当时实际发生过的。
铜号中的声音还在继续说:“我本来也不知道碎了的是什么东西,第二天冠英让我去找个好的雕刻匠人,说是紫水晶易碎易裂勿必要找个好匠人。我就知道碎的是盛放佛宝的第八层紫水晶宝函碎了,如今善福寺里的紫水晶宝函是假的。”
铜号中话音一落,法略就颇为自得地一笑:“只听这一番话还听不出什么是不是?本殿先为各位分析,在分析之前先得说说这佛宝是如何存放。”
胡仙仙也不知道这佛宝是如何存放,更不太懂曲春娆那些话如何可以算得铁证,毕竟证人证言可以做伪,必须要配合物证才能算铁证。
她凝神细听法略所说,又瞄一眼程浩风,程浩风微颔首,她心里便知大概情形。
这佛宝平日供放之时是置于锦盒之中,锦盒有三尺长、一尺宽。开启锦盒之法是以特定数律转动锦盒,若是解不出数律就开不了锦盒,还会引动锦盒夹层的毒药喷出。
锦盒开启后是紧贴锦盒的银匣,银匣的开启方式和锦盒相同,同样暗藏毒药,只是数律不同。
第三层金匣也是数律开启,只是所设机关为淬毒金针。
从第四层宝函开始就是直接套装进去的,也没有设什么机关了,因为怕误损佛宝。
第四层宝函为青玉嵌玛瑙,第五层宝函是珍珠串成,第六层宝函是光净琉璃,第七层宝函是羊脂白玉,第八层宝函是紫水晶。
之所以第八层宝函用紫水晶就是因紫水晶易碎,提醒观宝之人要格外珍重佛宝。
第九层就是直接盛放佛宝的小瓷罐了,佛宝多年传下来后,所谓的栽松道人遗物只是一团黑亮炭块,而慧可断臂只是如琥珀般黄色凝脂。
胡仙仙脑子忽又跑偏地想,还好是炭块和凝脂的样子,否则真要是烂衣服一团和烂手臂一根,自己见到杜婉芷和程浩风时想到他们吃了这些东西可能会犯恶心。
法略的话拉回了胡仙仙跑偏的思绪,他振振有词地说: “曲春娆这番话指出了盗佛宝之人是‘程道长’也就是程浩风;还提供了物证,也就是第八重紫水晶宝函是当时碎了的,如今的紫水晶宝函是仿造的!”
胡仙仙有些底气不足地说:“一样的紫水晶宝函,你怎么能证明如今的就是仿造品?”
法略信心十足地说: “如何能证明?本殿告诉你,真正的紫水晶宝函上有印记!"他语调和善地问法谋:"法谋师兄,你可还记得三十年前本殿离开善福寺之前曾请出栽松道人遗物观瞻?”
“记得,当时帝师心中激动,还将第八重紫水晶函磕碰了一下。”
“本殿当时惊慌万分,师兄当时察看之后还安慰本殿说,只是在函底磕出一个小坑儿,弘忍祖师宽和慈悲定然不会怪罪。”
“当时情景确如帝师所言。”
胡仙仙怔了一下,这紫水晶宝函在三十年前曾于函底磕出小坑,若是现今没有小坑或是小坑位置不对,都能证明紫水晶宝函是调换过。结合曲春娆的证言来看,程浩风他们难脱嫌疑了。
法略目光锐利地盯向程浩风和胡仙仙,高声道:“请佛宝!让众位见证这第八重紫水晶宝函是不是已被调换。”
胡仙仙正想着是不是要让马鸣风快来带走程浩风之时,空中响起一声断喝。
“不必!这第八重紫水晶宝函的确是碎了,如今所存的确是仿造品!”
随着这一声断喝而来的是秦沐风携着叶冠英,杜婉芷携着曲春娆,凌风飞至近前。胡仙仙吁一口气,侧头见程浩风也已舒展眉头。
秦沐风与叶冠英落地后,叶冠英含笑带嗔地指着法略说:“盗宝主谋乃是高有彪,可高有彪已死数年,帝师想要将他鞭尸吗?”
法略和段梦柔对这突发之事都显得措手不及,程浩风趁他们讷讷无言之时又趋前几步,神情自若清朗而言:“不惹是非,是非自来,贫道却也不怕是非。我心朗然如月,岂畏云遮雾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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