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营中梳洗一番,胡仙仙斜坐椅子上品茶,很久都没这般悠闲过,她脑子里昏昏沉沉,都还没适应过来。
日落时分,程浩风处理完杂事来邀她再去水潭边游玩,二人携手步行前往。
他们没穿道袍,程浩风身着淡蓝薄衫,胡仙仙身着蓝底小白花的衣裙,就如最寻常的夫妻走在人群中。
*气,中午炎热,一早一晚还是凉爽。柔柔晚风吹拂脸庞,夕阳斜照村舍田园,他们微笑对视,都觉得很是惬意。
到得水潭边嬉游一会儿,他们就计划起回京后该做些什么,想了很多,全是些吃喝玩乐的事。
入夜后,两人就夜游山林,快到子时才慢慢往城中走去。
“师父,七师叔,出事了!老诚郡王妃王氏自尽了!”刚到营帐外,血无仇就急忙迎了上来。
“不是让你们派人对她严加看管吗?怎么会让她有机会自尽?”程浩风怒声责问,随即又和胡仙仙飞身到得王府。
此际已是子时末刻,老诚郡王妃是在子时中刻自尽的,看守她的士兵很快就发现了,但仍是没能抢救回她性命。
胡勇刚已经先到,见程浩风他们前来,就拉他们到一旁简述事情经过。
王府当中有些下人还是很忠于韩泽灿的,几天前,老诚郡王妃要求吃河豚,那个厨子就暗里藏了带剧毒的河豚内脏。
看守老诚郡王王妃的士兵算是细心的,查过饮食,也看着厨子把带毒的河豚内脏埋了,就是没想到那厨子暗捏了些带血的肝藏在鞋里。
在得到韩泽灿已死的确切消息后,那厨子就将带毒之物用羊肠裹好,分成好几个小块塞在菜里,送给老诚郡王妃吃。
老诚郡王妃本来体弱,上次又曾自缢伤身,毒发后很快就丧命。
他们正说着,又有士兵来报,说那厨子已经找到,但是死在了停放韩泽灿尸首的房门外。
胡勇刚面色一沉,那士兵递上一张纸,小声说:“那个厨子死前在城中散发不少这纸片,造谣生事。”
“什么?岂有此理!”胡勇刚接过去一看,脸色更为阴沉。
程浩风和胡仙仙也去看那纸片,上面写着:伪帝残暴,妖道误国,万民受欺,法朝灭亡!以血为祭,苍天降惩!
韩泽灿之母王氏出身世家大族,当年本有为后之份,但她恋慕二皇子,不愿嫁当年的太子。那时候,她可能没想到不贪皇后位的自己,会以死诅咒这个国家灭亡。
她不愿苟且偷生,临死都还要帮儿子攻讦对手,她是个刚烈之人,也是个好母亲。只是,她没有看清,正是她一直以来的纵容,才让韩泽灿被野心所害,落得身首异处。
胡仙仙以前一直有点想不通,太皇太后为什么会坚信德元帝的遗言就是德元帝本人意愿?
不论从血缘亲疏,还是交情深浅来论,韩泽灿都比韩泽熙更有可能当皇帝。旁人屡屡挑拨离间,太皇太后却还是坚定支持韩泽熙。
此刻,胡仙仙想通了,要是韩泽灿当了皇帝,太皇太后就会连表面尊荣都维系不了,韩泽灿必定会尊自己母亲为皇太后,而把伯母贬去守陵。
她在想着这些,胡勇刚在急令属下去收缴传出去的纸片,还要严查乱传谣言的百姓。
“不必,他们要传就随他们传,莫要再生事端。”程浩风阻拦着。
“是啊,谣言如洪水,越堵越汹涌,还不如随他们去。”胡仙仙也同意程浩风想法。
胡勇刚想了想,又问:“那目前怎么处置王氏的事?”
“先传讯给皇上,听皇上旨意。”程浩风说着就发灵符给乔楚诗。
胡勇刚和胡仙仙则带人,将王氏的尸身从寝室床上移往偏厅灵床。
将诚郡王老王妃停放在灵床之上后,胡仙仙细细看她。她安祥平躺着,除了脸色苍白泛紫,没有其它异样,就跟睡着一般。
她穿着大红礼服,礼服之上绣着金凤飞舞、牡丹盛开、旭日东升,图案栩栩如生。
她戴着纯金凤冠,冠上有九凤朝向不同方位,凤嘴中皆衔有红宝石。
胡仙仙觉得这身妆束华贵之外,还有些奇怪。待得程浩风也来到偏厅,她说出自己疑问。
程浩风看了看之后,冷笑道:“这该是皇太后穿的礼服,看来韩泽灿早有谋逆之心,准备得还挺充分。”
随后,程浩风唤人前来,下令剥去诚郡王老王妃所穿礼服,换上白色麻衣。
“不用这样吧?反正人都死了……”
胡仙仙低声反驳,程浩风叹了声,才给她解释。
“皇上下旨,要以烈火焚去韩泽灿母子尸身,令官民围观。焚尸之时,百姓若是看到他们穿有违礼制的衣衫,会做何感想,又会生出怎样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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