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颇似玩笑的一句话让胡仙仙红了脸,其他人都低头轻笑。
程浩风又说怕胡仙仙再出事,让杜婉芷随她绕行另一条路线。
“就一起吧,何必让婉芷陪她走另一条路?”秦沐风有些不乐意了。
“知道你向来和杜师妹双宿双飞,一时半刻都舍不得她离开。可我和五师弟都形单影只,你们若在我们面前恩恩爱爱,我们可就更难受。再者,我还要在路上顺便安排正事,与她俩同行可没法说正事。”程浩风笑着给秦沐风解释。
说好后,就互道珍重告别。他们师兄弟三人出山直往朝秦州的方向飞去,而她姐妹俩要先往山下去再绕道秦州。
“胡姐姐,程师兄没因情丝散尽改变什么呀,上次还冷漠如冰过了两个月,怎么这次反而待人更温和?”杜婉芷实在纳闷儿。
胡仙仙也想不通,自己要放手,要他别管自己的事,怎么倒成了他大包大揽把所有事都给安排好?
“是上天垂怜,我们以为他没有情丝了,其实还有?”杜婉芷她们飞得很慢,走神乱想也不怕从空中跌落。
想着想着,她突然说:“程师兄和从前还是有不同,你听他说那些话,要做什么事的标准,不是想不想、愿不愿怎么做,而是该不该怎么做。”杜婉芷有些激动,表达得语无伦次。
胡仙仙不明白她的意思,就问:“他做事标准不是想不想、愿不愿怎么做,而是以该不该来衡量?不考虑想不想愿不愿,只考虑该不该?……”
多念叨几遍后,胡仙仙终于明白觉得程浩风不对劲儿的地方在哪里了,她心神受剧震,险些从空中坠下,急忙御气缓缓飞几步再落地。
杜婉芷担忧地跟着落地,胡仙仙紧抓着她的手,咬了咬下唇后苦笑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为情丝散尽后,他就会淡忘我们的恋情,一心一意建功立业。可如今,他只是把情感当成了多余东西,对抗争天命、对得到我的执念反而有增无减。"
“得到你?”杜婉芷皱眉想了想,“是了,以前他想帮你摆脱宿命,你们去一个世外桃源相知相守到最后。如今他似乎想要的不是相知相守,是把那些阻碍你们在一起的势力都当对手,把你当成一个目标了。”
胡仙仙无奈又懊悔地揪揪自己头发,苦涩道:"说我是一个目标都还不准确,该说是他要和诸天神佛下一盘棋,我不过是个彩头,他很想赢得我这个彩头。我实在无法原谅自己,以后还不知会如何,真是自作自受……"
说着又再强打起精神飞入空中继续往前行,她闷闷不乐,杜婉芷也跟着闷闷不乐。
后来她又想通了什么似的,说要唱首歌给杜婉芷听,以解旅途烦闷。
说唱歌,并不是胡仙仙真要自己唱,她勉强会弹琴,因了前世白回风的记忆而会舞蹈,但唱歌真是要人命的难听。
那歌声是用灵气引动风声而出,以心音幻出的歌声。歌声初起,似有是甜美的小女儿情态,后来渐渐生出沧桑感:
看流星,娇女心愿不可诉与他人听,不愿金尊玉贵入豪门,愿得郎君一世长情
初相遇,浅浅微笑淡淡语、暗许芳心,辗转相随不畏艰辛,无需多言自会心相印
醉花阴,曾是情深意浓繁花似锦,刹那芳菲落尽,到头来是谁无情
想曾经,走过了多少风雨的曾经,抵不过流言蜚语的入侵,这宿命是无法摆脱的阴影
太任性,只能怪我太任性,深深地伤了你的心,把别人的罪过、转加成给你的酷刑
任性、任性太任性,是我太任性,不怪上天给我寂寞的宿命
最后那一句“太任性”的词反复吟唱,杜婉芷明白这是胡仙仙借此抒怀。
不愿她太难过,就笑着调侃:“这歌儿有趣,与那些押韵掐律的词不同,虽有悲意,却又别有直抒胸臆的洒脱感。就是不知歌名儿是什么,我且记下来,以后用寒月芷梦琴奏给天下人听,也好给胡姐姐传个名。”
“歌名儿?就是《任性》。”胡仙仙随口答道。
“《任性》?还真是任性。”
说着话,两人飞得更慢了,胡仙仙无意中瞥向下方,见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她们飞得慢,此时刚出蛮山地界,那个眼熟的人正在莽荡群山边上一个平坝小镇外,慌乱朝天张望。
这人是甘如桃,胡仙仙不知怎的想弄明白她为何会在这里,就落地询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