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熠熠,满室生辉,金银珠宝也变暗淡,沈竹君沉醉在繁星美梦中。
她凭着前生记忆,运灵气试着控制星芒笔,但灵气全无,看来那个星芒笔是巧合悟了前尘后由意念牵引而出,并非她已掌握前生法力。
星芒笔能铭记过去往事,预测未来变迁,沈竹君捻笔凌空书写,虽无灵气催动,璀璨星芒已变为团团光晕,每一团光晕当中都浓缩着一个小小时光片段。
看到了她与韩泽熙多年前在慎郡王府宴席上,于花园偶遇之时。
两人都还不到十岁,一个是从小人人称赞的郡王府小世子;另一个是长辈们宠爱疼惜的状元府大小姐。都是天资聪颖之人,又刚学了作诗联句,彼此不服气地指着花园中景物对句。
到后来,谁也不服谁,可又玩得尽兴,谁也不想离开谁。
年纪稍长时,在沈廷扬教导下,两人一同读经学文,常常得了闲暇一同品评诗书,相处融洽。
一个成长为翩翩少年,一个已是豆蔻少女,情愫暗生,眉目传情。
两人都不是忸怩之人,韩泽熙向父母表达对沈竹君的爱慕之意,沈竹君也向父亲明确表示愿嫁韩泽熙为妻。
两家交好定下鸳盟,及至后来风风雨雨、分分合合,到如今爱不成、恨不得,互相伤心。
看着往事一幕幕,沈竹君泪珠挂在腮边,嘴角却又勾着浅淡笑容。
星芒笔是能知前尘,能预测后世,但对于已发生过的事可以靠意念所见,对于将来之事却必须要有灵气配合功法才可知。
沈竹君没有灵气,因此难知未来,可她非常想知道在乎的人将来如何,拼着寿夭也想知道。
也许是执念太深,星芒所映光团渐渐变为银白光幕,沈竹君知道可问未来之事了,心中急问:韩泽熙能当多少年皇帝,能否得心境圆融,一魂一魄能不能顺利归真?
星芒笔旋舞不停,银白光幕上光影变幻,闪过一张圣旨,上面清晰有"嘉祥十七年"的日期。
嘉祥十七年?到那时候还有十三年左右,应该是能够做很多事了,韩泽熙定已顺利与紫微星君融魂。
沈竹君放下了心,她自己或许也没意识到,即便想了结与韩泽熙情缘,心中还是藏了爱。
她恍惚还看到胡仙仙在一间精美阁楼中抚琴叹息,暗笑:胡姐姐,你竟也有如同笼中金丝雀之时。
一夜未睡,本来体弱的沈竹君感染风寒,她病了,可事情还是一桩接一桩。
太皇太后让柯雅洁提前接柯雅润到宫中,帮着操办中秋团圆宴席等事,但宫中其他人也不能闲着。
沈竹君和阿黛也在场参与商议宴席的事,太皇太后当着她们的面称赞柯雅洁:"嗯,你们这些人啦,好的不学,学那些争风吃醋、心怀不轨的人搞什么巫蛊之术、杀子害胎之术,只有雅洁端庄稳重够格当后宫之主。"
长辈最不喜欢家中起争斗,韩泽熙虽然从血缘来说只是远房侄儿,但对她还恭顺,能得个安稳养老,可不想再出变故,闹得皇帝死、国家破对谁都没好处。
对于阿黛与沈竹君之争,她还是看得出真相的,只是以言语弹压后宫少些纷争,没有单单斥责沈竹君的意思。
可没料到沈竹君笑答:"还请太皇太后下懿旨让皇上废了我皇后之位,立德妃为皇后。"
众人噤声愕然看向她,片刻后柯雅洁向她行礼连声说:"我若有不对之处,还请皇后娘娘饶恕,千万不要这么说折损我福寿。"
“罢了,是哀家无心之话惹皇后赌气,是哀家错了。”太皇太后阴着脸站起身,也要向沈竹君行礼。
沈竹君一再说是真心认为柯比她适合当皇后,可没人信她。
韩泽熙得知此事后,没有赞扬沈竹君大度忍让,而是摔了茶杯,气得直哼哼,像累极了的牛一样喷着怒气。
好一会儿之后才缓过来,悲凉地说,"她就那么讨厌朕,非得要和朕划清界限吗?"
或许想借故人缓和关系,韩泽熙传诏宣胡仙仙入宫,可胡仙仙辞诏不受,不肯入宫。
她请太监回复皇上,因要陪哥哥嫂嫂、弟弟弟媳在陵州老家团圆,又因乡野村妇难登大雅之堂,不去皇宫出糗了。
韩泽熙因此更加生气,还迁怒于沈竹君,觉得因你冷落我,连你的朋友也要为此而和我疏远了。
八月十五月圆夜,宴席之后,太皇太后邀王公大臣,王侯夫人观赏由各地进献来的神禾。
所谓"中秋神禾庆丰收",是献一些稀奇古怪的祥瑞庄稼。
比如,南瓜上长了"嘉祥中兴"几个字,明明是用巧技刻上去再等它慢慢长成,偏偏说是上苍保佑嘉祥年为中兴之世。
也有把稻谷培育为紫红色的,还有黄瓜金红带花纹的,冬瓜不披白霜带金刺儿的,总之瓜果蔬菜要显出法朝繁荣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