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老白跟她说过的那些话,迟疑了下,到底还是妥协了,微微张开了嘴。
见状,男人连忙喂进她嘴里,他深怕会烫到她,每一次喂过去的时候,还不忘先吹一吹,好放凉一些不至于烫嘴。
两人就这么静默着你喂我吃,大半个钟头过去了,男人手里的碗也空了不少。
他将空了的碗放到一边,拿起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边,又给她端来了水杯。
这互动,若是不说,当真是跟以前几乎没有两样,但这前提是,没有发生之前的那些事。
江沅一直就这么看着他在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他似乎也还没吃,在喂饱她以后才自己匆匆吃了点,如果换着是平时,这个人铁定是挑剔得很的,这样已经放凉了没有温度的食物,他是连一眼都不会看,而如今,却是连半句怨言都没有。
吃过饭后,护士过来给她换药,他就这么站在边上,专注的看着。
江沅努力的想要当他是一个透明人,可是半个钟头过去了,却发现这样的事情当真是很难。
所以然,她放下了手中的遥控器,望向了坐在边上的巩眠付。
“今天老白曾经来过,他跟我说,你把我送来医院的时候,怕得双脚直哆嗦。”
闻言,男人蹙起了眉头。
“这是不可能的事。”
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有怕过什么吗?怎么可能会被吓得双脚直哆嗦?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然而,江沅却不见得是这么认为的。
对她来说,她当时昏迷了,所以很多情况她都不得知,她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别人来告诉她。
譬如,老白。
虽然老白的原话不是那样的,但在她认为,意思也是相差无几的。
“巩眠付,我从二楼跳下来的时候,你是怎样的心情?”
他的薄唇紧抿,没有吱声,她看着他的脸,似是在想着什么。
“你怕吗?怕我就那样死掉?”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到他瞥了过来。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江沅攥紧被子,她的这些话也不见得就是胡说八道吧?世事无常,有谁能够笃定一辈子不会出什么意外呢?
就连她自己亦是,在那之前,她根本就没想到会不小心掉下去。
“我是一个人,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不愿意被你那样关着,好像一只完全没有自由的金丝雀一样。”
男人像是有些不理解她对自己的形容。
“我没有把你当成我的附属品。”
“既然你没有,那你为什么要关着我?不让我出去?就只是单纯因为那一条短信吗?”
那一条短信,现在就好像成了他和她之间的一个禁忌一般,他不愿意提起,她也不想提,可是,有一些问题,不是他们不提,就代表不存在的。
一天不提,只会是一天得不到解决而已。
“巩眠付,我想要的,是你的尊重和理解,还有……信任。”
男人没有说话,她等了半晌,也不想再等下去了,干脆就躺了下来,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