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宇间的愠怒更盛了些,她惊得回过头,瞥见他时难免诧异。
“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
他不说话,直接拽着她就往屋里走,他走得太快,她唯有跌跌撞撞地跟在他的后头。
落地窗门隔绝了外头的冷意,她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了,他就直接将她一把扛了起来,往床上一丢。
她的后背陷在了柔软的床铺里,刚仰起头,就看见他整个人压了上来。
江沅闷哼一声,被他压得有些难受,用手抵在他的胸前出言抗议。
“你好重,快起来!”
可他偏不,反而放松身体任由自己重重地压着她,看着她痛苦地皱起眉头,他才感觉自己的怒气稍稍消褪了些。
这个女人,当真不安分。
才不过一会儿没盯着,她就跑到外头去吹风,这吹得身子都冷得像冰块了,还没半点自觉。
“巩眠付!”
她近乎低吼出声,不住地抡起拳头往他胸口捶,他干脆将她的双手架住,高高地举至头顶。
他瞅着她憋红的小脸,狭长的眸子轻眯。
“你到底要自虐到什么时候?”
她张了张嘴,半晌,偏过头不去看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就算当时你不许那个叫美美的女人跟上山,她自己也会执意要去,因为不见了的人,跟她的关系也好,你现在把责任全揽在自己的身上,算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别人会感激你?”
她抿唇,喉咙里好像有什么卡在了里面,上不去也下不来。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不再考虑别人,而是多为自己想一想?你为了她的死而难过,那么你自己呢?你可还记得,你是死里逃生?你差点也死了?”
他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她都无法反驳。
江沅阖了阖眼,这样的理由,她也曾经无数次劝过自己,但是,当她想到美美才不过一个医生,她那么年轻,正是美好年华,却在原家村丢了性命。
再看看她的家里人,只有她一个独生女,人到中年却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就难受极了。
“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才能走出来?”
不等他开口,她就继续往下说。
“我也像她一样年轻过,我也知道就算我不许她上山,她自个儿也会跟上去。但是,我今天看到葬礼上她的爸妈,我就想到了我妈她们,我在想,如果那被埋于黄土里的人是我,她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到底会有难过。”
他看着她的脸,声音很低。
“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就算是要到阎王殿前去抢人,我也决不允许。”
他顿了顿,松开了她的手。
“江沅,你知道你的缺点是什么吗?你的缺点就是,你太重感情。”
感情这种事,算好,也算坏。
在该动感情的时候动了感情,固然是好,但是,如果再不该动感情的时候动了感情,那么,几乎就是自虐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