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见状一惊,一来不曾想到他二人此等身份,竟对自己行此大礼;二来不知他们所说何意,忙道:“奇了!你二人这是何意?快快起身,我年岁浅,受不得你们这等大礼!”
展岫便叹声道:“我二人有愧于仙子,怎敢起身?”
碧月此时就猜到他两人计谋,使苦肉计脱身,便冷笑道:“公子怎就平白说出这等话来?但有何罪,说出来便是,只这样绕圈子,让人听来也糊涂了。”
展岫便道:“实不相瞒,只怪我二人一时之心,昨夜放走了他铁千秋也。”
碧月一听,一时不再言语。那里展岫细看了碧月举动,手中长剑铿然一声,直举过头顶,向前一递,俯首拜道:“在下二人深知误了仙子大事,罪过大矣,然而他铁千秋乃是我二人至交好友,一旦落入朝廷手中必死无疑,于义于理,怎能交与仙子发落?如今他铁千秋众人已出境百余里,仙子属下铁骑纵然飞快,量也追赶不上。然我二人也非不明事理之人,深知仙子此次奉命缉拿凶犯,空手而回势必无法向朝中交代,如今我二人长剑在此,仙子便手刃我等,将我等项上人头拿去京城交差便了。”
碧月听罢,手臂一舒,绰过他手中剑来,锋刃一抖,就势搭在那展岫肩头上,笑道:“说来在理,公子二人为朋友而舍生取义,多大的高风亮节呢,小女子又岂能不成人之美?展公子,得罪了!”说罢,手臂一挥,便要动手。
然而这拂展二人本都想以苦肉之计来脱身,料她碧月心软,不肯下手;又是在自己青云庄上,左右尽都是他们的人,碧月也不敢下手。如此含糊一番,他铁千秋又走了,追之不上,量她碧月无法,也就把这事不了了之了。怎曾料到这时碧月会真的取他二人之命?见那碧月挥剑,这里拂云心中先是没了底,便要动手相拦,然而本是自己有言在先,说是甘心受死,以他二人身份,怎好再反悔?
眼见那剑锋急刷刷落将下去,那展岫只听耳边风声嘶嘶作响,着实惊出一身冷汗,然而方才话已经说出,不便就此改口,只得听天由命。如此一来可急煞了左右一干亲信。那司马云烟眼见情势不妙,刷拉飞出一剑,便去遮挡,碧月眼疾,见他剑锋飞来,手中剑忽的一旋,往下猛地一按,啪地一声,击落云烟手中剑。锋势丝毫不减,就势往前飞送,直削展岫颈脖。那展岫眉峰紧索,两眼直勾勾盯在碧月脸上,碧月不动声色,手中剑锋至他耳边时猛地刹住。笑道:“你真的不躲?”
展岫轻舒口气,也笑道:“仙子取命,怎敢有违?只是怎的又中途住手?”碧月敛笑,弹着剑面笑道:“你这人,真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然而毕竟是我碧月心机不够,心想以你们双侠的名义,当时答应下来放人,怎也不会有哄骗我这一弱女子的理,却就信错了人,让一干鼠辈钻了空子去,又能怪谁?今日与你双侠的恩怨且先记下,以后细细的与你二人算清楚!”弃剑于地,喝一声:“吕杰,我们走!”带着四将及一干银甲兵士出庄去。
一时走出门外,却听身后一人笑道:“仙子留步!”碧月回头看时,见拂云率众赶上前来。不觉冷笑道:“公子还有何事?我碧月不跟你们深究,你们难不成还不依了?”拂云笑道:“仙子莫要误会,在下别无他想。只是外面江湖险恶,吉凶难测,仙子既来我青云山庄,多留几日又有何妨?”
碧月听了,把眼光向他身后庄兵身上轻轻一扫,笑道:“公子此话说来,是好心相留还是以力强留?”
拂云笑道:“却又多心!若说强留仙子,在下怎能有那等的能耐?只是刚才在下与展岫归庄途中,见无数军兵都正在打探仙子一行人众的下落,恐怕要对仙子不利。在下山庄虽是狭小之地,然而一干江湖之人尚且不敢上门寻事,仙子何不在此暂避一时?待到风声过后再走不迟。”
碧月听罢,当他是夸大之词,意要阻碍自己的行程,以保全铁千秋等人,因此便不以为意,只笑道:“公子好意,碧月心领了,只是皇命在身,不敢淹留,纵使强敌在前,碧月也只当是一马平川,公子无事请回。”
拂云心里仍旧不甘,便道:“兴许是在下多事,以仙子修为,沿途又有谁能作乱?只是在下若没有认错的话,沿途搜寻仙子的军马当是三绝门金甲神兵,仙子还是小心为是。”一听这金甲神兵名号,碧月心下也是暗暗一惊。然也无妨,辞了拂云便出庄而行,追赶铁千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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