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相信师父能带我离开,可我离开之后呢?”萧尘霜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酒壶,仰头便灌了一口,入喉微涩一点都不好喝。
风九尘难看的脸色逐渐好转起来,“我本来不想管你的事情,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但是....”
“但是什么?”
风九尘摇摇头:“我要去西州了,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只是有点放心不下你。”
他曾是奕剑山庄的大弟子,虽然淡泊名利,但和朝廷间仍有互动。所谓江湖和朝堂是密不可分的,所以他看到的比萧尘霜看到的要多。
为了天下,区区一个女人算什么,人们为了权力甚至可以六亲不认出卖自己的灵魂,所以他害怕,害怕唯一的小徒弟被卷入这些波涛中,白白送了性命。
她手里的力道一松,酒壶便落在地上,“你...你要走?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回来....”
这句话问出来很傻,死过一次的人怎么可能不懂,她知道每个人都是孤独的,独自来到这个世界上然后独自离开,没有人在尽头等着谁。可尽管如此,人生在世的时候,那些羁绊和依恋,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风九尘见她红了眼眶,不自觉摸了摸她的脑袋,“傻孩子,想什么呢,师父确实要走,是有事要去做。但不一定能做的好,说不定会把性命赔上,所以我才说万一回不来。如果你真的怕我回不来,就和我一起去,只要有你在,为师一定不会死。”
“师父....”萧尘霜捡起地上的酒壶,别过头去,“我现在还不能走,因为我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风九尘慵懒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轻松一笑:“看样子女大不中留啊,小徒弟春心动了,所以想为了太子留下。”
不是....不是这样的....
萧尘霜垂着头不敢看他,深怕暴露自己的情绪。
没有谁喜欢打打杀杀,在刀口上讨生活,在权谋里作斗争,如果可以,她希望平平静静的,买几头猪,买几只羊,平淡的过一生。
但是可以吗?
踏上这条没有归途的路,如果不继续往前走,就会死。
她慢慢吐出一口气,回过头看向风九尘,“师父,如果这三年里,我处理完这里所有的事情,而你还活着,那你就来接我。到时我们师徒一心,同去同归。”
三年之约...
风九尘心念一动,可是看到萧尘霜那个不带任何杂质而纯粹的眼神时,瞎动的心又枯了。他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答应你,三年之后我来接你,我们师徒同去同归。”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风九尘严肃的看着她,“关于玄月令的事,你暂时不必插手,因为天机楼那边现在自顾不暇,段离渊暂时不会找上你。”
“此话怎讲?”
风九尘揉了揉她的脑袋,“其实之前我就想与你说,但一直没有机会,眼下我要去西州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趁现在我必须告诉你所有真相。”
师父既然这么说,那就代表这件事确实很严重,而且上次本来是能说出这玄月令背后真相的,阴差阳错的没说成。
眼下听风九尘再次提及,她便更加来了兴趣。
天机楼确实苦苦寻找了二十多年,但这二十多年里大大小小搞了许多乌龙,总之最后确定这玄月令藏匿在相府。
说来也奇怪,当年萧家家主萧权曾跟着先帝出征某个小国,那个小国地处偏僻,但物资丰富,是一个非常富庶的古国。
只要攻破这个国家,就能助于朝廷发展,也正因此,才有了现在的大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