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笑眯眯的,小心移了脖子推开她的手,这才彻底松了口气,“我能对你做什么,就是想让你好好睡一觉而已。”
“你....你!”她忽觉脑袋阵阵晕眩,眼前的人也越发模糊,直至视线逐渐失去焦距才陡然倒地。
倒地一瞬间,时雨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的脑袋往自己肩膀摁了摁,笑眯眯的,“你名字取的真好,确实幽香袭人,不过嘛...眼下你得乖乖睡一觉。”
他轻手轻脚的将她背起往附近的一间破庙跑去,算算从这里赶过去,来回少说也得五六天吧,就算马不停蹄...这一路也没那么容易。
虽然这醉清风的威力极大,他又下了这么多,怎么说也能让她睡个七八天,但做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真万一在这期间醒过来怎么办?
他蹲在她身边犯了难,按照太子妃的意思是直接杀了她,可怎么说也是个女子...这么杀了倒是有些可惜,但是又不能坏了主子的大事...
思前想后也只有一个办法,不能说话的那自然是哑巴了。
解决好袭香后他便牵着自己的追风马上路了。
听起来有些残忍,但世上残忍的事情太多了,每个人也只能顾及自己的性命了,哪里还顾得别人。
他脸上再没了往日伪装出来的笑容,盯着剑上的血渍,不禁就想起自己以前第一次杀人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小乞丐,被勤太公收养回去,说是有饱饭吃有好看的衣服,还能教他读书认字,就这么跟着回去了,可谁知道勤太公根本就是把他们这帮人都当做傀儡,杀人的傀儡。
细算算每次杀完人之后他总会到菩萨面前忏悔,并非因为他是一个虔诚的信徒,而是因为害怕。
第一次和大哥方秋出任务的时候,是要杀死一家人。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这家人到底犯了什么错一定要非死不可,但是他不能问,暗卫死士本来就不该有感情,也不该问为什么的。
当时,他提着刀朝小女孩慢慢走近,那小女孩眼中还含着泪水,写满了惊恐。
他实在不忍,方秋却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我可以帮你杀了她,但不是每次任务都会陪着你,如果你完不成任务,那要死的人就是你,为了活下去,我们都没有办法。”
“你也该试试了。”方秋的语气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他最终还是用了一个很温柔的办法杀死了小女孩,可在外人看起来都是一样的残忍。
他扯下梁上挂着的白布,站到女孩身后勒住她的脖子,她挣扎的更厉害了,眼泪直往外流。
她挣扎着,她不想死,和时雨同样的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死,为什么爹娘和府里的下人都要死。这种痛苦持续不久她就彻底断气了。
看着时雨颤抖着一直没松手,方秋才出声提醒,依旧是淡淡的口吻:“她死了,你完成了任务。”然后方秋把他拉了起来,指了指被他丢掉的剑,“你以为不见血是对她好,可你仔细看看她的眼睛,充满了恐惧和痛苦。下次记住一剑刺下去,又快又准,来不及察觉痛苦就会死,这样才叫杀人。”
后来他就真的习惯了,不管是什么样子的人在他眼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完成任务。其实杀人什么的没有那么可怕,只是杀过人之后,午夜梦回,总会觉得难受罢了。
他想的出神,却也没敢耽搁,就更加用力的夹紧了马肚子拿着出文牒出关后一路南行赶往大梁。
到达大梁后他就先去成衣店买了身接近本地人穿的衣裳,免得太过显眼了,然后才去了周家染布坊。
大概是人的直觉,老周一看到他就觉得不平凡,还故意试探了几句,不过都很好的被时雨糊弄过去,反正他自己觉得是这样,却不料正所谓言多必失,反倒让老周起疑。
二人说了会话,老周起身说:“那你可有主子给的信物....”
“信物?主子并未给我什么信物,老周,既然主子信任你希望你也不要让她失望,要懂得分清楚轻重缓急,现在事情紧急不容半点拖延。”
老周仍有些怀疑,但这个地方是一个秘密地点,是最后的秘密地点,只有贵妃知道。
也就是说眼前这人哪怕什么也不说,光是来这么一遭他也该信的。
他心内挣扎了片刻,才开口说:“那你跟我来吧。”
时雨跟着他一路坐着马车到达了皇宫外,但看着他拿出令牌时,那些守卫居然问都不问一声就直接放行了。
这么说来勤贵妃和大梁皇宫有着不一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