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瑕沉默了一下,也不知该回答什么,在他看来,其实面前的这两位仁兄,都没有什么不同,谁也说不上谁,可是面对这位将来能左右南越国情的大人物,吕瑕还是很痛快的就卖掉了南越太子。
“对,您说的不错,我们的太子年轻时曾摔下马,故而如此,若是他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请您勿要见怪。”
夏侯灶恍然大悟,朝着赵始露出了很是礼貌的微笑,赵始只是一头雾水,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在这里窃窃私语着什么。
一行人朝着王宫缓缓行驶而去,赵始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没有让吴太子抢先,那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与他没有了关系,都交由国相来负责。
吕瑕笑呵呵的跟在夏侯灶的身边,说道:“您这初来乍到,很多事情定然也不清楚,过去这扶南国,向来都是由南越来治理,我对那边的情况是最熟悉的,若是您有意了解,完全可以与我询问,若是您需要帮手,也完全可以与我直说。”
吕瑕看起来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他大声的说道:“我们都是为了陛下而办事,陛下既然吩咐您来做这件事,那我们就当全力配合,您尽管开口。”
夏侯灶听闻,顿时拉住了吕瑕的手,急忙询问道:“你这里有宝马吗?”
“额….将军,我们这里并不产马…..我也没有骏马……”
夏侯灶一脸的失望,“那你还能配合什么呢?“
吕瑕急忙眯起了双眼,打量了一下夏侯灶前后的人马,笑着说道:“您有所不知,扶南国的人野蛮,难以驯化,这些人与那些山林里的野兽待久了,变得比野兽还要野蛮。“
“各个部族之间冲突严重,部族包庇那些山贼和水贼,互相劫掠,您这次前往,定然是要解决这些问题的,恕我直言,若只是带上这些骑士,是难以对付那些人的,我南越国就在一旁,披甲之士也有一万。“
“若是您一声令下,我们这南越的军队都愿意为您所用,帮着您将那里的情况稳定下来,然后我们再做其他的打算,过去我们治理扶南国的时候啊,都是这么办的,只有甲士才能让他们听话的………“
吕瑕很是认真的讲述着,夏侯灶身边的几个文士却并没有因此而激动,眼里满是担忧,他们当然知道吕瑕的目的,吕瑕是想通过帮助的手段来继续南越国对当地的控制,若是夏侯灶用南越国的军队来平定当地,那往后就得一直要依靠南越国了。
这不是这些人所想要看到的,虽然大家都是同属于大汉,但是,他们毕竟都是不同的诸侯王,每个诸侯国都有自己的利益,而他们的目的都是在保证大汉利益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多为自己谋取利益,这当然无可厚非。
每个地方的官员都想要让自己的地方先被治理起来,皇帝也不会太干涉这些情况,能理解这样的情况。
在众人担忧的眼神里,夏侯灶却笑了笑,得意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不过是些贼寇罢了,我独自前往,既可平定,何需你南越之兵马?“
文士们松了一口气,将军没有在关键的时候犯傻啊,要是他一口应下,这情况可就是很糟糕了。
吕瑕摇着头,继续说道:“并非是轻视将军,将军的勇武,天下皆知,只是将军只身一人,身边的随从不过数十,而扶南地大,何以治理呢?“
“我向来敬仰汝阴武侯,过去也曾多次拜见他,我如今看到你,就如看到了自己的兄弟那般开心,您勿要推辞,尽管言语就是了,这扶南国的事情,就是我南越的事情,您的事情,也就是我的事情!
“
夏侯灶得意的大笑了起来,“不过是些蛮夷而已,若是带着你们前往,他们倒是觉得我怕了他!我一个人便足够了,不必相助!“
吕瑕狐疑的看着他,他都有些不确定,面前这个人是真的傻,还是在自己面前伪装,这人怎么就不上套呢?
既然夏侯灶拒绝了,吕瑕也就不好继续这个话题,他转而说起了两国往后的合作,对方才的提议闭口不提,他说起了诸多的港口,以及水军基地准备建立在扶南国的诸多情况。
夏侯灶有些懵,水军基地??
他这些时日里一直都在赶路,压根就不知道庙堂里所发生的情况,也不知道韩信即将要在他们扶南国里建立水军基地的事情。
当吕瑕缓缓解释起了这些事情的时候,夏侯灶恍然大悟,他满脸的欣喜,他认真的看向了一旁的吕瑕,笑着问道:“那南越王是什么想法呢?”
吕瑕笑着说道:“我家大王…..”
刚说了开头,他便停了下来,脸色大变,仿佛被什么所抽中,颤抖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我家大王的想法,这些事情乃是庙堂的报纸里所提到的,并非是我家大王派人来告知的。”
夏侯灶哦了一声,点点头,说道:“我这段时日里确实没有怎么去看报纸。”
文士们抿了抿嘴,您不是这段时日里没看报纸,您是向来都不看报纸的。
吕瑕此刻收起了全部的轻视,不苟言笑,跟在夏侯灶的身边,再也不说任何的事情了,周围的人纷纷示意,他都当作看不到。
一路来到了王宫内,众人分别坐下来,赵始开始了这次的宴请,夏侯灶玩的相当开心,也放下了心里的不开心,喝了酒,吃了肉,算是享受了一次,赵始跃跃欲试,不断的说起了两国合作的可能,吕瑕只是很安静的坐在一旁。
面对赵始的诸多提议,夏侯灶认真的说道:“我是武将出身,并不知道治理国家的道理,故而,这些事情,还是告知庙堂,让庙堂来为我们拿定主意,我这个人也懒得想这么多的事情,我前往那边,是为了狩猎,这些杂事,不如让庙堂头疼!”
赵始也很开心,急忙拉着夏侯灶的手,认真的说道:“其实我也一直是这个想法,当初我就给国相说了,让庙堂来操办,但是他非要………”
“咳咳。”
吕瑕打断了太子的发言,随即认真的说道:“一切都听从夏侯国相的,这些事情,我们可以交予庙堂来决定,您不必担心,两国如此亲近,将来定然是互相扶持,一同治理。”
当天,夏侯灶开开心心的睡在了此处。
而南越国的诸多官员却聚集了起来,开始商谈大事,赵始茫然的坐在上位,听着国相与诸多大臣们商谈起来。
“国相方才为什么不再劝说呢?这扶南王深得陛下的宠爱,与他们开展更多的合作,对我们极为有利,而且夏侯将军不懂得治理国家,正是最需要我们的时候啊……..”
吕瑕摇了摇头,“不,这个汝阴侯,一次两次还能当作是幸运,是凑巧,可是每次都是如此,那就是有问题了,他避开了我的所有手段,甚至反将一军,让我差点就害了自家大王…我甚至都看不出他到底是有意而为,还是诚心的。”
“我觉得,此人并不蠢笨,倒是有些大智若愚的感觉,他这些年里不断的打胜仗,得爵位,这是一个愚蠢的人所能得到的吗??”
赵始恍然大悟,“原来我们这样的都是大智若愚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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