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花真是深藏不露。”慕师靖竖起了大拇指。
“那当然,莫说是这妖道,当初在地心之时,本尊连古老的小邪神都战胜过。”三花猫的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既然小三花这般厉害,那……”慕师靖欲言又止。
“你,你想干什么?”三花猫忽有不好的预感。
很快。
三花猫的脖子里多了一个项圈,项圈上多了条绳子,绳子后面连接着一个狭长微屈的木板,林守溪与慕师靖并排坐在上面,娇小的三花猫在前面奔跑。
不得不说,修炼有成的三花猫的确脱胎换骨,它拉着两人,在雪原上飞奔,后方载人的木板贴雪急掠,几乎要飞起来了。
三花猫心想,境界太高有时果然不是一件好事。
“勤劳的猫在拉木橇,怠惰的小狗却在休息。”慕师靖不忘指责林守溪。
“小狗?”
“嗯,上次我们不是赌过小禾的灵根吗?说好了谁输谁就是小狗的,你不会愿赌不服输吧?”慕师靖狐疑道。
“小禾的确有声之灵根,但你又怎么知道,她没有预见灵根呢?”林守溪反问。
“你果然想耍赖!”慕师靖气恼,道:“等下次见了小禾,我们当面问清楚,到时候定让你输个心服口服!”
林守溪点头同意。
能拖一天是一天。
哗——
雪原上,小猫拉人的奇景一闪即逝,其后山岳苍莽,绵延无际。
跋山涉冰,翻山越岭,抵达长安时已是两天之后的事了。
除了疲惫之外,这一路倒是顺利得出奇。
关于这次远行的顺遂,慕师靖也有她的说法:
“你与小禾,与师尊一同赶路时,不是在杀人就是在被追杀,永无宁日……嗯,如此看来,本姑娘才是最大的福星。”
“那……有没有可能是之前两位姐姐将妖怪们都消灭完了呀?”三花猫弱弱道。
慕师靖瞪了它一眼,三花猫乖乖闭嘴。
但总体而言,这三天,慕师靖的话很少,并不是因为她良心发现,只是因为某一次,她出言讥讽林守溪时,林守溪苦笑着说:“慕姑娘,这天已冷成这样了,你还整日说这些冷言冷语,不觉得冻唇么?”
“你是想来帮我暖暖唇么?”慕师靖如此挑衅。
很快,她为自己的挑衅付出了代价——林守溪果真为她暖了双唇。
三花猫拉着他们飞奔时,回头看了一眼,一时看的忘神,撞在了一棵大树上。
这件事让慕师靖很是生气。
“你一会儿对我好,一会儿又对我差,到底是什么意思呀?”慕师靖质问。
“你不也一样么?”林守溪反问。
“我哪有,我明明一直对你都很差。”慕师靖双手叉腰。
“……”林守溪一时无言。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什么态度?”慕师靖神色肃然。
&#24378&#29306&#32&#32&#35835&#29306&#12290林守溪沉吟了一会儿,刚要作答,忽地想到一个问题,问:“所以说,我刚刚那么做,对你来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这次,换慕师靖答不上来了。
之后,哪怕林守溪多次主动去与她搭话,慕师靖都不理他了。
她的心也的确静了下来。
——离长安越近,心也越静。
这是一种诡异的寂静。
许多时候,慕师靖总会生出一种感觉——这次远行,仿佛只是赴一个约定,一个故人相逢的约定。
江畔河水卷着坚冰远去,大雪初霁的夜晚孤月高悬。
穿过梅林时,妖冶的花瓣绣在少女的衣襟上,四野无人的清晨,薄霜在她的裙边织出寂寞的花,她是如此典雅古艳,山河存在的意义仿佛也只是为她多添一分色彩。
三花猫也发自内心地觉得,安静时的圣子,是世界上最美的姑娘。
长安城外的槐林被摧毁殆尽,空阔一片。
疾行了一路的他们不知不觉放缓了脚步。
城池由远及近。
林守溪看到这座雄城再次挺立在视野里时,生出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十二月二十五日,傍晚,林守溪与慕师靖抵达了长安城。
……
冰洋之畔。
转眼间,识潮之神苏醒已是三天前的事了。
皇帝于海畔复生,走入大雾之中,从此石沉大海,再无消息。
这候 .*co m 章汜。倒是无数的邪灵从海水中倾巢而出,涌向地面。
这三天里,宫语与神女们便在倾力诛杀这些邪灵,防止他们靠近神墙。
宫语没有在召唤仪式后乘虚而入,打伤这七位神女,她只问了时以娆几个问题,这一次,时以娆没有再隐瞒什么。
“陛下这等伟大的存在是不会被杀死的。这次葬礼的规格这般大,是为了将识潮之神引诱出来,邪神恢复力量最简单的方式只要一个——吞噬,陛下的遗躯是它重临人间最好的诱饵。”
“你们办葬礼,识潮之神怎么会知道?”宫语问。
“人间不乏信奉、朝拜邪神的,神明无所不知,邪神像就是这些深海怪物感知人间的媒介。”时以娆回答。
“识潮之神为何这般轻易就上钩了?”宫语不解。
“这是陛下的谋略,我们怎么知晓,陛下远比我们更了解识潮之神。”时以娆说。
“既然皇帝还活着,那我之前给你看的那具尸体又是什么?”宫语寒声问。
……
制大 制枭。今夜的长安城热闹非凡。
如今是十二月末,距离上元节还有一段时日,林守溪原本以为自己来早了,如今看来却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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