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秦响说:“我在等你。”
陈野渡在她旁边坐下,他怕吊床会晃,脚点地,用手固定着。
秦响看着窗户外面:“我想回华城。”
“能不能多留几天?”
地上有他和秦响的影子,他把手往左后方移了点儿,让地上两只手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我已经好几天没去上班了。”
她已经决定好了。
陈野渡不能再挽留她:“我明天找人送你回去。”
她嗯了声:“我去睡了。”
她刚起身,陈野渡本能地拉住她:“再陪我待会儿。”
他仰着头看她,再也没有以前的强势,眼里有卑微的哀求。
秦响看着他的手,发了片刻的愣。他手腕上有很多伤疤,形状都长长的,横亘整个手腕。
有一个疤很不一样,蚕豆大小。
秦响用手指点了点那一处伤疤:“这个伤疤是用什么弄的?”
“电钻。”陈野渡收回手,扯了下衣袖,遮住手腕,“当时在拍电影,从道具师傅哪里借来的。”
有时候轻生的念头会来得很突然,如果是理智的情况下,他肯定不会选电钻这种体验感差的工具。
秦响又坐了回去:“还了吗?”
“还了。”
“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
以前的陈野渡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留恋的,但现在有了。
“好。”
秦响陪他继续坐着,没有再说话,没多久就靠着吊床睡着了。
陈知惠说,秦响这两天有点嗜睡。
他把秦响抱回了房间,轻轻关上门,去了一趟自己房间,随后上楼,敲了陈知惠的门。
“进来。”
陈知惠开着电脑,在处理邮件。
陈野渡在她书桌上放下一个信封。
她打开来,看了里面的信,确切地说是一封被保存得很完整的遗书。
“这里面写的都是真的?”
“嗯。”
十七年前,陈知礼资助的一个女孩从陈氏大楼跳了下去,当时陈知惠人在国外,消息来源只有当时的报道。
她记得没有一篇报道提过遗书的事。
“你想怎么做?”
陈野渡已经有打算了:“家属同意了,愿意公开遗书内容。”
陈尚清最在乎的东西有两样:陈氏、脸面。
“那就公开吧。”陈知惠没有异议。
“公开后陈氏的股价应该会大跌。”
陈氏目前是陈知惠在管,她无所谓:“跌就跌吧,陈氏也该出点血了。”
遗书的事说完了,还有一件事。
陈野渡递给陈知惠一个文件夹:“等自横出来了,帮我把这个交给他。”
陈知惠打开看了看,文件夹里是他的个人财产清算。
“你这是在交代后事?”
算是吧。
陈野渡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都共享身体了,共享财务不是应当的吗?”
陈知惠看不懂他的心思:“我以为你会很排斥副人格的存在。”
她看得出来,周自横那个人格和秦响牵扯很多,而陈野渡喜欢秦响十几年了。
陈野渡自嘲:“我有什么资格排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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