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夏夜沁凉,岛上海风徐徐。
俩人换上夜行衣,从馥栈堂阁顶离开,疾行在鳞次栉比的屋舍间,往居于岛上正中的佛正寺而去。
得知客栈有人盯哨,承昀自然不可能让消息从馥栈堂流出半分,是以放出了楼阁里备下的金丝雀鸟通知相汯来此议事。
待相汯拿捏了小二,他俩再借机趁乱离开,前去查探佛正寺。
俩人驻足在寺庙山道阶梯前的香丝树上,在枝桠上乘着微风,悠然轻晃包覆在夜行衣里的纤长玉腿,螽斯长夜羽振不歇,瞭望海岸微明渔火。
从客栈离开后,两人便一直等在此处,原以为是在等人,晃着晃着颜娧察觉应非如此。
男人负手于后,脸上沉着冷淡,清冷眸光始终停驻在海上那轮姣好明月,随着缓缓升移再回望佛正寺。
虽然她也瞧出了点端倪而不时回望佛寺,可惜那肃穆庄严分散几落佛寺,半点也没有察觉异状。
偏头探寻了几次也没等到制高点那男人有任何应答,是以又闲来无事的继续闲晃脚。
反正等着等着,答案终究会送上来,急着问也没用,帮不上忙也不能扯后腿,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吶!
盈盈月光掠过佛正寺雕琢精细的飞檐,承昀终于看无可看地落坐身旁枝枒,兴味的眼眸凝了底下一脸悠哉的小丫头,唇际不禁扬起了一抹莞尔。
“半点都不好奇?”这也太不像她了。
“好奇,不过不是我能办的事儿得敛敛手。”葇荑拱手谦让姿态,眼里的狡黠倒是没半点遮掩,她扯着一抹再客气不过的笑意应承着。
打从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深知强出头没有用,事情还是得让专业的来,即便她也能运用异视,也不见得看的到关窍。
与其浪费内息,还不如坐等答案送来,反正也不差那一点时间。
看着她全然以逸待劳的模样也并非动气,过份乖巧的可人眼眸,时不时瞟着他又如何不知?
他提气迅即挪动位置,驻足在她身旁最近枝枒,由上而下地凝视,苦笑问道:“坐等我送上门?”
“当然。”她毫不迟疑地颔首。
承昀还真被那不假思索的颔首给气笑了,单掌勾着枝枒,另手搓撮了古灵精怪的小脑袋,有别于他人面前的面孔虽然令人气闷,心里也是乐意有她的依赖。
“可惜了。”他凝望月色佯装无奈地一声长叹。
“嗯?”没有逃开他饱含抗议的宠溺,狐疑眼神佯装不懂得地回望。
拧了拧装模作样的鼻尖,承昀无奈苦笑道:“小骗子!”
遇上她还真的只有一声声的叹息啊!
这回她拍下了又要进攻鼻尖的长指,抗议嗔道:“我这么乖巧可人的等候夫君解释,怎就成了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