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开你的脏手。”
假任征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嚣,自故自地抚过他手上的缠魂鱼线,脸上尽是得意地洒笑道:“脏?偏偏你就得在这双手底下超生呢!”
相汯闻言直觉受辱,满脑子只想跃下船板了却一切,偏偏被好几条绳索给捆绑着而动弹不得,不由得又愤恨地发出一声怒吼。
“滚——”
“哎呀——”假任征一副担惊受怕地收回渗出血珠的长指,伤心地折回相若身旁哭诉,“夫人,他伤了我。”
“没事!没事啊!”相若心疼地安抚了几声,呵哄道,“交鲨来得差不多了,给交鲨啃个几口他就没影了。”
虽然姑母拿着他的性命来哄骗面首已成定局,相汯心里仍弥漫满心的不甘,只能决心不再污了自己的眼,紧紧闭上双眼等待那一刻到来。
“小的真的能代替夫人把他推下去?”假任征眼底闪着企盼的光芒乞求着。
“说赏你的就赏你。”相若拍了拍那张令人心醉的脸庞,催促着,“去吧!好好收拾他。”
假任征兴奋不已地来到木板前,轻推了几下都没能成功,使出浑身气力再做一次推搡时,相汯故意放松了力道使他推了个空,下一瞬假任征已经悬在木板之上,随时有掉下交鲨嘴里的可能。
不顾棹郎们加诸在身上的攻击,相汯狠狠的踩在方才摸了他的脏手,快意地说道:“不错,临了还能再带走一个姑母在意之人,侄儿赚了。”
倏地,在相若来不及为假任征讨饶前,相汯便一脚将悬在半空男人给踹落满是交鲨的海里,自个儿也跟着倒入重重危机里。
“阿征——”相若探手想打捞早不见人影的假任征,却只见海面四处不停窜动的交鲨,还险险被腾身跃上海面的交鲨给咬去藕臂。
无法接受地看着不见人影的海面,相若嘶声裂肺地不停呼喊着……
那是她一生向往的男人啊!怎么可以将他丢在此处?
此生从未真正受过他的温柔,还以为终于有机会亲近任家人,竟在此时落了个满盘皆输?
她根本不稀罕什么忠勇侯夫人,如若当初她忍下了满腔的执拗,不因为一点龃龉就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她又怎会嫁给忠勇侯!
两人揣着各自的小心思成婚,开始便是貌合神离的相敬如冰,哪有什么幸福可言?好容易找着一个与他身形神态都那么相似的男子,买下时也将名字取得一个模样,她怎会这么不小心害他丢了性命?
相若不停地捶打着船板,然而除了满满的交鲨之外什么也没看见,她慌忙地割开了绑住母羊的绳索,噪动的交鲨旋即将母羊肢解入腹。
等了许久,相若着急地不停抹着眼泪,不光没等到假任征浮出水面,连被捆住手脚的相汯也没见到人……
然而,眼前的失去并没有让相若停下原有的打算,在确信等不到人浮出水面时,她迅速地下令修整船只的船帆与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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