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吴醒的话,千夏自然是想反驳。
确实如同吴醒所说,千夏这跟着她那所谓的师父实际上就跟一条被人捡到的流浪狗没什么区别。
但是就算如此,被养了这么一段时间的小野狗还是对那个杀死了她父母的男人动了真感情。
也就是心理学上统称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在患上这种症状的时候对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只不过是她如何想而已。
在她眼里,吴醒的话都是漏洞,可以随意的反驳。
毕竟双方从理念上的误差就很离谱,想要依靠语言认同对方的想法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可是她做不到。
吴醒尖锐的可不只是话语,还有那生生按在脱臼伤口处的手指。
毫无怜悯的吴醒缓慢而又坚定的一点一点在手指上施加压力,在千夏看不到的地方不断的给他制造着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直到看到对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吴醒才把她松开任由她软到在地上。
看着地上大口喘气的千夏,吴醒弯下腰笑着问,
“怎么了小野狗?有什么要辩解的么?”
“明明我们做的事情不是和那个家伙一样么?”
“为什么这么憎恨我们呢?”
“才不一样!”
缓过气来的千夏反过头叫到,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不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吴醒的手里多出了一把手枪刚好顶在了刚回过头的千夏脑门上。
而吴醒看着转过头的千夏笑着,笑容中满是戏虐和嘲讽。
“你看这不就再次剥夺了你的天么~”
“让我想想你上次被剥夺了一切的时候做了什么?”
“哦~跟着剥夺你一切的人走了,还成了人家拍档帮他干活~”
“你还说自己不是条只会摇尾巴的小野狗?”
“不…………不………………”
吴醒的话不断的如同锐利的尖刀对着千夏的心理防线反复切割。
想依靠杀人或者说开枪遗忘的记忆又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
或许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她确实一开始只是做了正确的事。
面对一个手持各种武器脑子早已经缺了一根弦只想着屠戮的杀人狂来说,虚与委蛇是一种必要手段。
因为那样她才能活下来。
但是后来?她有一千次一万次机会杀了那个癫狂的男人。
可她为什么不这么做?
实际上其实就是如同吴醒所说的那般,她需要一个新的精神支柱。
一个精神上的依靠。
宛如一条见人就摇尾巴祈求收养的小野狗一般。
想到这千夏整个人的情绪已经在了一个崩溃的边缘。
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哪怕它真的如此。
但嘴里还是喃喃着,
“师父…………师父…………是我的天。”
“我们…………是为了奏响送葬之乐的…………”
“艺术家?”
吴醒再次打断了千夏的话,整个人的笑容再上升了一个弧度,
“那就巧了,我也是艺术家。”
“真巧我刚好有一个不错的艺术作品。”
说着吴醒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照片放在了千夏眼前,毫无怜悯的说,
“我称呼它为【交响乐的终章】。”
千夏茫然的看向照片,整个人更是一抖。
然后就倒在地上哭起来。
因为照片上,有一具尸体,尸体上硕大的两个弹孔撕裂了对方的胸腔和脑袋,通过面部观察已经到几乎无法辩驳身份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