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母亲问这个,刘彦一下放松,反问:“娘亲怕吗?”
“不怕。”
刘氏低眉对儿郎说:“其实为娘我见过狐仙。”
“我在家当闺女时,邻家空宅时常听见笑声,乡里人都说那家住着狐仙,经常看见美娘子出入。”
“有一次我趴墙头偷看,被她们发现,拉我一起吃酒……”
“那些狐仙教我辨别鬼和人。”
“一是摸手试温,二是观其形影,没有人影便是鬼类阴物。”
“我看阿九没有影子,可摸手却又温热。”
“为娘想不明白,才问我儿。”
“阿九确是鬼女。”
刘彦如实回话,擦手与母相视道:“之前怕娘亲受惊,未敢实话相告。”
“此女是修道之鬼,能日行夜游,会弄香火法术避寒,因而有体温。”
“娘不必担心,她身上并无鬼气,不会有伤活人阳气。”
“原来如此。”
刘氏明白后心气通畅,拉起他说:“我儿今日尽孝可以了,以后给女人洗脚这事不可再做。”
“你为儒生,岂能做下贱事?你能有此心意,娘亲真是高兴。”
说着她含笑落泪。
刘彦颠袖给母亲拭泪,从言谈中感受身母慈爱。
“公子,老夫人眼睛怎么了?”
阿九进来关切询问。
刘氏看她显笑,拍儿手臂说:“我儿去吧。九儿来与我说说话。”
“是。”阿九乖巧应诺,拿来布巾给她擦脚。
刘彦端着木盆出去倒水,与院里平儿攀谈几句,便转身回书房准备读一会儿《青竹雅集》。
抬头,两道阴魂鬼影晃动,齐家母女不知何时出来。
“嫂子可想回家看看?稍后让阿九领你们去。”
“并非想家,贱妾是想面谢公子。”
说话,齐氏领着女儿下楼,飘落书桌前欠身见礼。
她把头一抬,灯光映照鬼相颇有风韵,姿色千里挑一。
其衣着打扮也有改换,头插玉簪花,白衣披轻纱,似戴孝之妇。
身边小月儿换上可爱纱裙,手持一把小团扇。
刘彦收起打量说:“嫂子月儿,已不复初见那般落难之相,可喜可贺。”
“皆蒙公子所赐。”
齐氏低头答谢,眼望屋外正房问:“老夫人睡了吗?”
“还没,正与阿九说话。”
刘彦一念思量道:“李家五口七日前暴毙。太公惧怕城外野狗,因而秘不发丧,鬼魂都在家中躲藏。”
“今日是他们一家头七,稍后嫂子可去吊孝。”
“适当时,我会让嫂子见见家母。现在老夫人气血虚弱,见不得鬼物。”
“是。”
齐氏不敢有逆,转话询问李家五口死因。
一人一鬼谈聊几句,阿九从正房回来,见公子带羞容,眼眸有躲闪。
刘彦没有细看多想,安排她带齐氏母女去李家吊孝,润笔后开始读《青竹雅集》。
月下,三鬼穿过前院大门。
齐氏瞧出九娘子好神采,挽手笑问:“娘子因何藏羞?可是得老夫人应许,能与公子共枕?”
阿九轻点头,收起娇羞说:“老夫人已知我是鬼,方才问我可有‘共枕之法’……”
“以我现在鬼身,还不能侍主。”
“姐姐你也收正心思,不可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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