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调任杭州这三年,怜云在家自学医理。
一年就能开方治人,所开之药颇能治症,府内下人有病都请小姐看。
瘟疫传来杭州,通判府能不死一人,多亏她避瘟有方。
李怜云以道家、医家阴阳正邪之理,借药气蒸熏之法调合府中疫气。
但随着瘟疫传播,州府疫情加重,小姐之法逐渐失效。
药熏无法克制外邪,现在府内上下都有染瘟。
她又改变方法,调配正气香囊,让下人进出时佩戴,能驱赶疫气,却不能治病症。
这两日怜云也染了瘟疫,她便借此试药配方,找寻可用的良方。
不想昨日临安来喜讯,发现一种可用之方。
她从通判爹爹那里得到方子,看过后发现药中有毒,若是少用一味药材或者用错,烧煮出来的便是毒汤。
李通判闻知颇为恼怒,越发觉得临安县所言不实。
甚至怀疑陆知县,欲借此药方治死百姓,从朝廷骗取救济银,用人命行贪赃之事!
所以他才想今日去临安查问,若真如猜想,当请来天子剑,斩杀了虎官。
……
“小姐,老爷问药煮好没,老爷要让临安县当面试药。”
主仆三人正说话,又一丫鬟跑进来传话。
怜云凝眉暗言:“爹爹怒火攻心,必有打赌。万一此药真有害,岂不是谋害同僚之罪?”
她打开盖看眼热腾的药汤,这炉药就是依照‘临安仙方’所配,说:“药已煮好,你回禀父亲,稍后我送药过去。”
那丫鬟领喏跑回前院。
蓝衣丫鬟疑惑,盯看药炉问:“莫非小姐煮的药,便是临安县的方子?老爷不信能治,故让今日来拜府的临安知县试药?”
怜云嗯声点头,吩咐她们取碗盛药。
片刻后小姐挂上面纱,带着两丫鬟端药去前院厅堂见父亲。
堂内,临安县与一公子落座客位,通判父亲正坐主位,气氛冷然,主客皆不言语。
非陆侯不愿说话,而是通判大人先入为主,认定他药方有假,除非当面服药,才愿听他后面说词。
杨万山便与李通判打赌:“喝下无事,又当如何?”
通判赌气道:“若无事,又能治症,我与令兄赔罪。”
万山当即与他立约。
此刻双方无话,却各有心思。
李怜云把堂内众人神态收入眼中,先礼见临安县和杨公子,后走到父亲面前见礼,细声说:“爹爹乃上官,岂能与下官做赌?传出去有损官声。”
李通判怎不知这些,可当时心起无名火,由不得自己谨言慎行。
杨万山闻着药味说:“小生没猜错,此药乃仙方配药熬煮而成。既然良药已来,那就小生先喝。”
“公子且慢。”
怜云分看父亲,阻拦道:“家父连日劳神,心中烦躁故而说了些气话与君打赌。”
“不妨把赌约搁置一旁,说些别的事,想必知县大人来府,有要事商谈。”
“原来是通判千金,小生失礼了。”
万山一礼后不愿罢休,颠袖自取丫鬟托盘药汤,称赞一句‘好药’就往嘴边送。
父女二人各有神色。
陆侯淡然自若说:“下官此来,是要告诉大人‘仙方’真正出处,并与大人举荐一人。”
“临安灾疫能够扭转,皆仗这位君子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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